乔幽震惊地捂住唇。
沈良洲没再解释,独自下楼,几分钟后,又驱车离开了别墅。
乔幽低头看着碎纸机,眼眸里冷意森森。
若当真如沈良洲所说,他和陆时宜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的话。
刚才他完全没有必要绞碎这份离婚协议。
陆时宜,当真好手段!
我正在一家开在小巷里的陶艺店里捏着一个细颈花瓶。
长久没接触,我有些手生,皮裙上溅满了泥点。
高大的沈良洲就是这时,着一席藏青色风衣穿过窄小的门框走到我面前。
把初秋难得出来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。
我身上瞬间多了几丝凉意。
他皱眉看着我,似乎有些不解,我竟会与这些产生联系。
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。
结婚后我就放弃了许多爱好,毕竟多了一个小孩要负责,除了在公司任职外,又与人合伙盘下了一家律所。
「你身为公司法务,应该当知道,我不可能现在离婚。」
我看着他,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沈氏正在收购一家经营不善的百年企业,竞争对手个个不是善茬,他此时不能有负面消息传出。
我想了想,朝他伸出手,「你可以先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给我。」
沈良洲笑了笑,神色带了一抹讥诮。
「陆大律师,就算进了民政局,我也有天可以反悔。」
「你知道,我若真不同意,拖你两年又如何?」
我静静地看着他,身为律师的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没错。
七年前,我若知道结婚变得容易,而离婚又如此艰难,定然不会与沈良洲结婚。
就像,我预测了我们将要面对的所有困境。
却没想到,他会把乔幽带进了我们的婚姻。
把我的信念摧毁得一点不剩。
这场游戏,是一点都玩不下去了。
我笑笑,解下围兜,洗干净手,坐上了沈良洲的车。
乔幽穿着家居服迎了出来。
「姐姐,你终于回来了。」
正在与家教争吵的童童顿时收声,下意识坐在书桌前,腰背挺直。
家教长长吁了口气,朝我投来感激的一瞥。
我朝乔幽淡淡点头,推着行李朝一楼客卧走去。
沈良洲在我身后道,「童童功课落下很多,对了,附属卡在我这里,和以前一样由你支配。」
他当着童童的面,又将卡交到我手上。
童童顿时哭得稀里哗啦,「我答应了后天生日,给他们送窃听,要是没兑现,他们一定会笑话我。」
她朝乔幽投去求救的目光。
乔幽正要开腔,不料沈良洲却疾言厉色喝斥童童,「别胡闹,这些事***妈会处理好。」
我静静地看着童童。
她在我目光里哭声一噎。
「过来。」我把卡收好,说道。
童童磨蹭来到我身边,却仍愤愤地瞪着我。
「乔幽,我让司机送你回去。」沈良洲没有给乔幽拒绝的机会,主动驱客。
乔幽看了看我们,抿抿唇到底还是离开了。
童童又开始嘤嘤地哭。
家教与保姆也离开后,沈良洲揉揉疲倦的眉心,伸手指了指,「把她弄好。」
最后,只剩下我与童童大眼瞪小眼。
我自是有些头疼。
先前管教童童,是在我责职范围内。
现在,若非在回来的车上,沈良洲与我谈妥条件,我定是不会接手这种烂摊子的。
还好收购案,在本月就会敲定。
为了能顺利而快捷离婚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「闹够了吗?」我说,「你说你长大了能决定自己的事,可孩子才会哭哭蹄啼。」
「要你管,我又没哭给你看。」她不服气道。
「***是一定不会送的,但你还要不要解决问题。」我心平气和道。
她眉心紧紧揪了起来,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大问题。
毕竟一向趾高气昂的她要在同学们面前出丑。
到底她还没有被气晕头,知道卡回到我手里,已经事成定局。
过了一会,她小声回,「要。」
我点点头,指指那些散落的作业,「去把脸洗干净,再把功课补齐。」
小说《时宜》 第五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