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侦大队的办公室里，我的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掉的茶。
一整个上午，兰月玲只是没收了我的窃听，却没有任何人来对我进行询问，我就像个摆设一样在兰月玲的办公室里坐了足足四个小时。
我从心急火燎坐到惴惴不安，又从惴惴不安坐到了心如止水。
直到一个小警员告诉我可以离开时，我的心里已经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古井无波了。
「季振北先生，通过我们的调查，您并没有参与涉外***，这只是一个误会，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。」
他伸手朝门***了个请的手势：「您现在可以离开了。」
看着墙上电子挂钟显示的正午十二点，我淡淡地问：「兰月玲呢？」
「我们兰队出去办案了，有什么事您可以拨打她的电话。」
他也只是个奉命办事的，我跟他在这里扯皮没有任何意义。
我拿回了窃听和随身物品，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，匆忙赶向公司。
公司会议室里，我见到了满脸沮丧的众人。
见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我，他们一起围了上来：「董事长，您这一上午去哪儿了？」
「招标会都结束了，市里的领导对咱们表现出来的不专业性非常失望，清洁能源的那个项目已经被圣源那帮***给抢走了。」
千算万算，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兰月玲给困住四个小时，没有我的点头，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地随意叫价，这个项目自然也就毫无悬念地落入了旁人之手。
面对员工们的追问，我无力辩驳：「我……对不起大家……」
见我道歉，众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，总经理沈唐拍拍我的肩膀：「算了，不就是一个项目嘛，没了就没了，咱们季氏又不是没有这个项目就活不下去了。」
「这个项目也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了，季董给大家放两天带薪假。」
沈唐是我的大学同学，跟我是寝室室友，读的是商科，毕业那年被我拉进了季氏，一步一步从底层摸爬滚打到今天的位子，是我的哥们儿兼下属。
听到「带薪假」三个字，众人这才提起了一些精神。
总经理办公室里，沈唐一改刚才的轻松表情，反而一脸凝重地看着我：「有问题。」
「什么问题？」
「我看到了圣源那边拿出的方案，跟咱们制定的计划几乎一模一样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他直视我的眼睛：「咱们身边有鬼！」
「兹事体大，负责这个项目的人都是你我精心挑选的，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，会导致人心不稳。」
我明白他的意思：「这件事急不得，慢慢查吧，那只鬼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。」
他点点头：「嗯，我明白了。」
「对了，还有一件事，你今天没有出席招标会，所以招标委员会那边你要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，不然很容易影响咱们季氏在公家那边的声誉。」
这个问题也很让人头疼，我如果实话实说，很有可能让招标委员会的人起疑，怀疑季氏是什么不法企业，给季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但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招标委的门。
对方的工作人员见到我，只寒暄了两句就开门见山：「季董事长，您上午为什么没有参加招标会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？」
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：「哦，也没什么大事，只是突然感觉不太舒服，所以……」
话说到一半，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「不对！他在撒谎！」
我惊愕回头，兰月玲正站在门口，用冰冷的眸子盯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