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后，齐念冉把梨花酥交给赵霄翎的丫鬟问春后，便拿着糖葫芦去了季阿澈的院子。
见主子那匆忙的模样，问春忍不住替赵霄翎抱怨：“公主现在跟季阿澈待得时间比跟驸马您都长，如此下去，万一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便被赵霄翎抬手打断：“回房吧。”
他回了院子，立刻吩咐人把院内的红梅花盆搬出去。
下人门正忙着，齐念冉带着季阿澈来了。
季阿澈披着齐念冉前些日子从城外猎来的白狐做的狐裘，双眼黑漆漆，潇洒跑过来：“霄翎兄！”
看着季阿澈肆意张扬的模样，赵霄翎目光恍惚了瞬。
如果自己不生在乱世，兴许也像他这样张扬活泼的陪在齐念冉身边。
“阿澈说在怀桑院里闷得慌，想来找你说说话。”
齐念冉虽然对赵霄翎说话，可眼神没有离开季阿澈分毫。
季阿澈看见小厮们正往外搬花，面露诧异：“这些红梅不都是念冉阿姐送给兄长的吗？兄长为什么让人都搬出去啊？”
听见他的话，齐念冉这才注意到门口堆砌的花盆。
她微蹙起眉，视线终于落在赵霄翎身上：“怎么了？是不喜欢还是……”
赵霄翎看着女人疑惑的眸子：“春天百花盛开，这红梅也不那么稀奇了。”
说话间，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。
当年齐念冉送他满院红梅时说过：“霄翎，你对我而言就是冬雪中盛开的红梅，是我坚持下去的倚仗。”
赵霄翎正沉浸在回忆里时，却见齐念冉又看向季阿澈：“看你盯的眼睛都快黏在花儿上了，你要是喜欢，我就让他们全部送你院子去。”
季阿澈眼睛更亮了：“真的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齐念冉笑的温柔。
“谢谢念冉阿姐！”
季阿澈欢呼一声，转头又看见赵霄翎院子门前不远处的秋千，拔腿就往那边去了。
赵霄翎看见齐念冉眼中的无奈与纵容，眼眶泛酸。
即便已经决定放下，可亲眼看着曾经那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女人心系他人，始终不能完全平静。
“霄翎？”
赵霄翎听见齐念冉的呼唤，才发现她正看着自己。
他慌的转过头，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低落。
“当初你让我给阿澈选妻子，我这些日子在北州挑了好几个人家，过段时间我把她们叫来，让阿澈看看。”
齐念冉迟疑了：“阿澈年纪还小，这件事先不着急。”
“而且他性子洒脱，这么早娶妻生子，怕是会消磨了他的灵性。”
听了这话，赵霄翎含泪苦笑。
当初自己也是季阿澈这个年纪就娶她为妻，可他经过的是刀光剑影和马革裹尸。
而要做好北州公主府的驸马爷，要的不是灵性，而是稳重……
这时，季阿澈又跑了过来，拽住齐念冉的袖子：“念冉阿姐，我听说你还送过匹千里马给霄翎兄，我想去骑一骑。”
说着，他转头看向赵霄翎：“霄翎兄，可以吗？”
赵霄翎还没回答，齐念冉就接过话：“霄翎向来大方，他不会介意的，走吧。”
话落，她带着兴冲冲的季阿澈走了。
赵霄翎僵在原地，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，疼痛的心渐渐麻木。
那匹千里马和红梅一样，都是齐念冉送给他的，如今一件件都荡然无存了……
罢了，罢了，命中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。
夜渐深。
赵霄翎正在抄佛经，问春突然跑了进来：“驸马，我刚去厨房给您拿点心，听公主身边的下人说公主为了保护季阿澈，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，现在正在医治呢！”
‘啪嗒’一声，赵霄翎手中的笔掉落在地。
他也顾不得许多，连忙披上衣服，冒着寒气匆匆赶去齐念冉院子。
可就在赵霄翎准备推门时，里头传出季阿澈的嗔怪声。
“念冉阿姐，我们都拜过堂了，我给你上药还有什么好避嫌的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