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1_和离后我开起京城最大花楼,夫君却后悔了

类别:古言 作者:苏苏呐字数:6571更新时间:2025-06-18 15:07

我曾是醉春楼的花魁。

十八岁那年,我与齐书霖一见钟情。

他向我保证中举之日就是迎娶我之时。

一年后,齐书霖果真中了举人,

只给了我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妾名份,

却转头迎娶了丞相之女入门为正妻。

回想起当初他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,

如同痴人说笑。

因为只有我知道,他这举人之名是我爬上考官的床榻为他换来的。

他大婚之日,我被洗干净送到了大理寺卿床上......

我曾经问过他:“如此待我,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?”

他的回答让我如坠冰窖。

“你一个妓子,不干爬床的活,难道要学我们考取功名吗?”

我万念俱灰,提出和离后,开起京城最大的花楼,

齐书霖知道后,却差点疯了。

1

府中上下到处都张灯结彩,一片热闹的景象。

我只在后院里,就远远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响起,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刻发出欢呼声。

齐书霖抱着王盈盈一路小跑进来,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。

我来不及闪躲,与齐书霖撞了个满怀。

他怀里王盈盈的红盖头也跟着掉落,在看到我后,她便颐指气使道:“跪下来给我道歉,在我大喜的日子冲撞我,你该当何罪!”

一旁的齐书霖面露难色,小声安抚王盈盈。

王盈盈气不过,使劲推搡齐书霖:“你要是不忍心罚她,那这个亲就不成了!”

话一出口,王盈盈作势就要离开,铁了心要在今日给我一个下马威。

齐书霖着急忙慌向我使眼色:“还愣着干嘛,赶快跪下啊,你是妾室,冲撞了正房理应下跪道歉。”

此话一出,我自嘲笑道:“夫君可还记得我也是你的妻子。”

时至今日,齐书霖怕是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官位是如何得来的。

是我受尽非人的折磨为他换取的。

现如今,齐书霖的眼里只有王盈盈。

这个能给他带来光明前途的丞相之女。

齐书霖脸色突变,神情极其难看:“孔曼倾,我的正妻只有盈盈一人,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!”

这句话很大程度上讨好了王盈盈,她洋洋得意道:“原本我父亲不愿让我嫁过来,担心齐府给不了我一直以来的奢华生活,特别是还有个花楼出身的妾室。”

她的视线不屑地扫了我一眼,如同在看垃圾一般。

言尽,王盈盈扬起一个笑容,狠狠地扇我一巴掌:“从今往后,知道点规矩,要知道这个家是谁说了算。”

我浑身一震,下意识看向齐书霖。

齐书霖却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,着急忙慌捧住王盈盈的手吹气:“夫人的手哪里是能用来干这种粗重活的,疼不疼呀,夫君给你吹吹。”

事已至此,我也自知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自取其辱,转身离开。

王盈盈的笑声从身后传出,显得极其刺耳。

夜晚,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。

这是一张天生能令男人神魂颠倒的脸,身段更是让众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。

但我偏偏对齐书霖一见钟情,深深陷入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。

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,房门被人推开。

齐书霖一脸笑意,右手别在身后。

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,我收回了视线,继续梳头发。

齐书霖像是变戏法似的,将一盒胭脂放在我的面前。

“新婚之夜,大好的时光,你怎么不去陪她?”

齐书霖的唇凑在我颈间,令人呼吸紊乱,不由自主就跟着他的节奏。

齐书霖只需要稍有示好的苗头,我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。

“曼倾,今晚去陪大理寺卿吧,他白天提了一嘴,说许久没见你了。”

2

手中的木梳被我硬生生掰断折断,木屑刺进了掌心内。

原本在和齐书霖成亲之前,我就一直过着这种生活。

但现在,我突然觉得累了。

我双眼怔怔看向镜中的齐书霖:“你日后也会让王盈盈做这种事吗?”

齐书霖当即神情不悦,脸上的震惊一览无遗:“当然不会,她是什么身份,你又是什么身份。再说了,跟了我以后你吃香的喝辣的,过的是神仙生活,我可从来没亏待过你。”

我无力低头发出冷笑声。

“齐书霖,我可以去,但你这次要给我五十万两。”

这个要求惹得齐书霖极度不满,他微微皱眉说:“以前你从来不会向我伸手要钱,你每天吃我的用我的,哪里还需要花钱。”

我冷笑道:“那你就让人转告大理寺卿,说我没时间去。”

齐书霖冷哼一声,满脸不悦掏出五十万两:“打扮得好看些,得让大理寺卿对你念念不忘,这样才能助我在官场上一路畅通无阻”

我一言不发,面无表情拿起胭脂花片抿了抿,染出艳丽的红。

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后退之路,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。

齐书霖不知道的是,大理寺卿天性心理有些不正常,喜欢在床上行刑,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法。

以往在花楼时,谁都不敢接待他。

没想到我自以为脱离苦海,却始终无法摆脱他的控制。

最初,齐书霖哭着哀求我,倘若我不顺从对方,对方有的是方法在官场上让齐书霖输的一败涂地。

那时我心软了,一次又一次送上门,供人寻乐开心。

齐书霖也会早早在后巷轿子上等着我,在看到伤痕累累的我时会伤心落泪。

他用手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,哭着谴责自己不是人。

明明身上很痛,但我的心里却是温暖的。

时至今日,我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触了。

齐书霖收回了对我的爱,现在就只剩下利用。

等我梳妆打扮好后,就有丫鬟来通报。

我从后门走出上了轿子。

一夜荒唐过后,我浑身上下像是被抽筋剥皮一般痛。

眼看着已经日上三竿,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
我如今这副模样被人看到,只会无端起疑心。

回卧房时会经过大厅,我遮掩住脸庞匆匆走过。

令我没想到的一道声音从我身后响起。

“孔曼倾,你身为妾室,也不知道早起给婆婆和我请安,要不说花楼出身的就是不懂规矩呢,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!”

字字诛心,王盈盈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直击我心脏最深处,用力剜下我的血肉。

我身体颤抖着转过身,对上了一旁齐书霖冰冷的目光。

明明前一晚对我百般哀求的男人,现在视我如尘埃。

3

王盈盈的声音引来了婆婆。

“大早上的吵什么吵?!成何体统。”

王盈盈背后有丞相撑腰,婆婆自然是不敢说她一句不是的,矛头也就只对准了我。

王盈盈满脸都是傲气,抱着手臂,“孔曼倾身为妾室,从未将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,我自然是要好好教导她,免得出门给我们齐家丢人现眼。”

婆婆附和着连连点头,她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厌恶。

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去了哪里,当初也是她在背后指使齐书霖哀求我找大理寺卿。

现如今,因为我的付出让她改头换面,却觉得我的存在是齐家最大的污点。

“孔曼倾,你还敢忤逆盈盈,你给我跪下,管家,家法伺候!”

在这个家里,我向来是被安排,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。

管家手中的戒尺几乎要抽打在我身上时,被我一把抓住,“夫君,你难道也觉得我有错?”

王盈盈轻哼一声,扑进齐书霖怀里,居高临下看着我。

“孔曼倾,夫君重情重义才将你赎出来,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,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”

婆婆大喝一声:“管家,给我狠狠打!”

我松开了手,任由戒尺打在我的后背上。

足足五十下,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,我的后背早已经被鲜血浸染。

我跪在院子里,周围下人来来往往,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。

王盈盈嚣张跋扈,她发过指令,倘若有人敢帮我,就打一顿后卖进窑子里。

我带着伤在烈日下跪了一天一夜。

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,我眼前昏昏暗暗,终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。

在我恢复意识时,第一个看到的是齐书霖。

他一脸愁容,发现我清醒时赶忙扑了过来,“你终于醒了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
不等我开口回应,齐书霖伸出手,“快把东西交出来,明日就要上早朝了,我得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,争取加官晋爵。”

大理寺卿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,陛下万事都会遵循大理寺卿的意见。

这也难怪齐书霖想着法要讨好大理寺卿。

只要摸准了陛下的想法,顺着溜须拍马,总会得到好处。

我吐出一口浊气,强忍心中的苦涩,问:“你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?”

齐书霖神情不悦,耐心殆尽,“快说,盈盈还在房中等着我呢。”

我自嘲笑着摇摇头,压下悲伤,“什么都没有,如若不信你大可以派人前去询问。”

由始至终,这就是我对齐书霖仅有的作用。

在我不能派上任何用场的时候,我只会是第一个被舍弃的。

齐书霖匆匆离开了卧房,没能得到想要的消息,他看向我的眼神只有寒意。

我忘记上一次他真情实意对我笑是什么时候了。

也许,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
我闭上了眼睛,后背的伤口很痛,腹部也一阵抽搐地疼。

我的额头滚下冷汗,很快就浸染了我的衣物。

4

我拖着麻木的残躯刚回到屋,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一个身影。

开口求救声还没发出,我的嘴巴就被一条手帕捂住。

面前站着两个素不相识的丫鬟,一人手中端着一碗汤药。

本能使我用力挣扎,但却始终无法挣脱开她们的控制。

两人齐心协力将汤药灌进我的口中。

“你用力按住她的肚子,这药大半都被她吐出来了,药效会大打折扣。”

其中一人一下下用手臂撞击我的腹部,我顿时疼得头晕眼花。

我使出浑身解数,这才推开两人,捂住腹部大叫:“救命,外面有没有人!”

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掩面慌不择路逃了出去。

不知过去了多久,我匍匐在地上,视线一点点向上看到几双鞋出现在我面前。

“孔曼倾,你看到我还不快下跪,是不是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。”

这摆明是王盈盈在刁难我,但齐书霖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。

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我。

“齐书霖,看到我这样,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吗?”

问出口后,我自己都觉得可笑,何必再对他抱有期待。

王盈盈抬脚踩在我的手背上,咬牙切齿道:“夫君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直呼的!”

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,后背的伤尚未痊愈,腹部经受过猛烈撞击剧痛无比。

种种疼痛加在一起,都不及齐书霖在看向我时眼神里的冷意让我痛彻心扉。

我恨恨抬眼望向王盈盈,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她身旁的两个丫鬟。

分明就是不久前强逼我喝药的两名丫鬟!

我激动不已指控:“王盈盈你究竟指使丫鬟给我下了什么药?!”

本以为王盈盈会仓惶否认。

她比我预想中更加理直气壮,甚至连辩解都省去了。

“不怕告诉你,大夫给你把过脉,原来你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了。”

曾经我梦寐以求都想和齐书霖有一个孩子。

现如今这句话从王盈盈口中说出,我有一瞬间怔愣住了。

齐书霖抬手抚摸王盈盈的腹部,眼底的温柔满到溢了出来,“盈盈也怀有身孕了,看相的说过,我们家这段时间只有一个孩子会健康出世,为了避免发生意外,我就让丫鬟先下手为强,只要你流产了,盈盈自然会没事。”

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这种感觉。

我已经感觉不到悲伤,只感觉周身寒冷。

齐书霖的每句话都刺在我的心口上,令我的心变得支离破碎。

“公子,刚才侧夫人将大半药都吐了出来,这......”

现场寂静无声,所有人的视线都齐聚在我身上。

王盈盈嗔道:“夫君,为了我们的孩子,你可一定要未雨绸缪,不能有一丁点心慈手软。”

事到如今,我不敢再奢望齐书霖对我还有任何留恋。

赶在齐书霖开口前,我夺过丫鬟手中的汤药,一饮而尽。

我大口大口吞咽苦涩的药,烫伤了喉咙也不曾停歇。

齐书霖不悦皱眉,护着王盈盈与我拉开距离:“还算你识相,以后见到盈盈放尊重些,她现在怀有身孕了,不可惹她不高兴。”

我冷笑一声,摇摇头:“齐书霖,我要休了你!”

齐书霖探究的目光,最终化作怒火。

他勃然大怒道:“你一个花楼出身的妓子,如果不是我,你能过上这么光鲜亮丽的生活吗,现在竟然敢口出狂言要休了我!”

5

齐书霖因我的话大怒,最终用七出之罪休了我。

只要能和离,什么方法我都不在乎。

离开府中的这一天,天上下起了瓢盆大雨。

齐书霖撑着纸伞,隔着一段距离冷冷看着我。

“孔曼倾,念及多年的感情,你现在向我低头认错,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回。”

我轻装上阵,所有的首饰早已经变卖成银票。

我不假思索回应:“齐书霖,你说错了,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感情,你对我只是控制和利用,你不再爱我了。”

小产过后没有休养好,我现如今身体大大受损,阴雨天后背的伤口还会隐隐作痛。

我的心早已麻木了,唯有身后的伤清楚告诉我自己曾经遭遇了什么。

齐书霖气恼不已,冷哼一声:“给脸不要脸,一个妓子罢了,真以为我会爱上你吗?痴人说梦。”

我转身离去,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。

我径直想着花楼走去,在拐弯离去的同时,看到了尾随我的男子。

从几年前我赎身离开后,客流流失,加上***经营不善,导致花楼几乎要倒闭。

在和离前我就打听好了一切,现在只等交钱从***手中买过花楼。

这也算是一门营生,可以保自己在这乱世中有立身之本。

手续很快就办好了,***拿着钱回了乡下。

我花了大部分钱进行装修,又将我回来的消息放出去了,希望可以吸引一波老顾客。

再重新营业的这天,花楼门槛都要被踏破了。

我忙前忙后招呼众人,不敢怠慢一个人。

慌乱间,我听到了争执声。

待我走近了,却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摇曳生姿朝着他们走过去。

“阿嫂,你这是干回老本行造福大家呀,哈哈哈!”

话里的暗喻毫不遮掩,存心要让我难堪。

这几人是齐书霖曾经的同窗好友,多次来府中吃过饭。

现如今,在这个场面中几人再没了当初的伪装,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。

其中一人伸手揽住我的腰,将我拉去怀里:“阿嫂,从看到你的第一面起,我就嫉妒书霖,能娶到你这样的绝***。”

我强装笑容:“刚才吵什么呢,出来就是寻开心的,何必闹得不愉快。”

随即,我给身旁的几个姐妹使眼色,让她们先行离开。

男子勾起我的下巴,嘴唇蹭过我的颈间,笑眯眯说:“那几个哪里比得上阿嫂,我们只想和阿嫂一亲芳泽。”

我强忍心中的反感,趁机起身给几人敬酒。

一只手突然紧握住我的手腕,力度大到令我皱眉。

“孔曼倾,你离了男人就活不成了吗?!”

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
我转身瞬间看到齐书霖铁青着脸,他眼里怒火能将这里烧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