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我在末世开民宿,收留_我在末世开民宿,收留各

类别:言情 作者:猛炫冰西瓜字数:14977更新时间:2025-07-17 17:15

钥匙在发烫。就揣在我裤兜里,隔着薄薄一层布料,烫得我大腿皮肉一跳一跳的。

我把它掏出来,黄铜的钥匙柄,上面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,像小孩的涂鸦。此刻,

它在我手心里微微发着红光,热度惊人。这东西烫起来,准没好事。我几步冲到窗边,

一把扯开厚重的遮光帘。外面,天灰得像是蒙了层脏兮兮的棉絮。远处,

几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正慢吞吞地往我这边挪。不是人,是那些东西。它们动作僵硬,

拖沓着步子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隔着老远都仿佛能闻到那股子腐烂的腥臭。数量不多,

三四个。但钥匙发烫了。这意味着,院子外面那圈看不见的“墙”,能量快耗尽了。

这堵墙是我这小破民宿能在末世里立着的唯一原因,也是我敢开门做生意的底气。

钥匙是开关,是核心。它烫了,就是墙要塌了。“妈的。”我低声骂了一句,

攥紧了发烫的钥匙。钥匙的热度传导到我手上,火烧火燎地疼。能量快见底了。

我转身冲向客厅角落。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,灰扑扑的,像个废弃的老式保险柜。

我蹲下,用力掀开沉重的盖子。里面空空荡荡,

只在底部铺着一层薄薄的、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粉末。这点“晶尘”,最多再撑半天。晶尘,

这鬼东西是这***世道的硬通货。打爆那些“感染者”的脑袋,

运气好能从它们腐烂的脑浆里抠出黄豆大小的能量结晶,碾碎了就是晶尘。它能让机器运转,

能让武器发光,也是维持我这小院防护罩的命根子。可抠结晶,那是拿命在搏。

我上个月存的存货,眼瞅着要见底。最近外面晃荡的感染者越来越多,越来越凶,

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出去冒险。钥匙越来越烫,红光一闪一闪,像催命符。

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。这栋两层小楼,是我爸留下的唯一家当。以前开农家乐,末世来了,

莫名其妙就成了我的保命符。靠着这把钥匙和院子的防护罩,我才苟活到现在,

还异想天开地挂了个“民宿”的牌子。牌子就钉在院子的大铁门外面,风吹雨打,

字都快掉没了。——“林晚民宿,安全,欢迎光临。”安全?现在钥匙都快把我手烫熟了。

我盯着箱底那层薄得可怜的晶尘,心一横。坐吃山空是等死。防护罩一破,

外面那些东西冲进来,我连骨头渣都剩不下。得出去。趁现在天还亮着,

趁外面那几只还离得远。我冲到厨房,抄起案板上的厚背砍骨刀。刀身沉甸甸的,

沾着点洗不掉的暗褐色污渍。又翻出我爸以前巡山用的大号***筒,塞了两节备用电池。

最后,从门后摘下那面半人高的厚实木锅盖,边缘包着铁皮。这锅盖,是我自制的盾牌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把发烫的钥匙塞回裤兜,那灼热感紧贴着大腿皮肤。开干吧,林晚。

我拉开通往后院的小门。一股混合着腐烂植物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后院不大,荒草丛生。

角落有个小工具棚。我小心翼翼穿过院子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
走到靠近大铁门的那堵院墙边。这墙是红砖砌的,年头久了,有些地方砖头松了。我蹲下身,

摸索着。指尖碰到一块有些晃动的砖头。用力一抠,再一抽。砖头被我抽了出来。

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出现在眼前。这是我的“猫眼”。外面那条通往国道的小路,一览无余。

那三四个感染者,正慢吞吞地朝着民宿大门的方向挪动。离大门还有几十米。我屏住呼吸,

观察着。它们的动作很慢,关节像是生了锈,一步一顿。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,

露出的皮肤是死灰的,有的地方还溃烂着。它们似乎被民宿这边某种“东西”吸引,

执着地往这边走。防护罩能量不足,产生的“斥力”变弱了。它们靠得更近了。我缩回头,

背靠着冰冷的砖墙,心脏咚咚狂跳。手心全是汗,攥着砍骨刀的刀柄都有些***。不行,

不能等它们堵门。我悄悄绕到工具棚后面,那里放着一个小梯子。我扛起梯子,

轻轻架在院墙内侧。这墙不算太高,两米出头。我爬上去,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墙头。

视野更开阔了。那几个感染者还在缓慢移动。最近的一个,离院墙只有不到十米了。

它耷拉着脑袋,一只胳膊怪异地扭曲着。机会。我估算着距离,稳住呼吸。然后,

猛地站直身体,举起那块厚重的木锅盖,用尽全身力气,

朝着那最近的感染者脑袋狠狠砸了下去!砰!一声闷响,像砸在了一个烂西瓜上。

锅盖边缘包着的铁皮嵌进了它的头骨。那东西连哼都没哼一声,直挺挺地向前扑倒,不动了。

干掉一个!另外三个感染者被这动静惊动,嗬嗬叫着,猛地扭过头,

浑浊发白的眼珠死死盯住了墙头上的我。它们原本迟缓的动作瞬间变得狂暴,

张牙舞爪地朝着我所在的墙根扑来!我头皮一炸,飞快地从梯子上溜下来,

撒腿就往工具棚后面跑。三个感染者挤在墙根下,腐烂的手臂胡乱地向上抓挠,

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它们叠着罗汉,最上面那个,灰败的手指几乎要够到墙头。

我躲在工具棚的阴影里,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。墙头的砖块被它们扒拉得簌簌往下掉。不行,

得把它们引开。我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,深吸一口气,猛地从工具棚后冲出来,

用尽全力把石头朝院墙的另一头狠狠砸过去!石头砸在远处的草丛里,发出哗啦一声响。

墙根下那三个扒墙的感染者动作一顿,嗬嗬的叫声转向了石头落地的方向。

它们似乎有些困惑,在原地躁动地转着圈。就是现在!我瞅准它们注意力被分散的空档,

猫着腰,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冲到院子中央。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料和几个破轮胎。

我手脚并用,几乎是滚爬着翻过了那堆障碍物,冲到了通往前院的小门边。拉开小门,

闪身进去,反手锁死!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
大腿上钥匙的烫感依旧清晰,提醒着我危险并未解除。

墙外传来感染者不甘心的嘶吼和抓挠声,但暂时被阻隔了。我抹了把脸上的汗,不敢耽搁,

立刻冲上楼。二楼走廊尽头,是我自己住的房间。推开门,直奔床头柜。拉开抽屉,

里面躺着一把改装过的射钉枪。枪身黑沉沉的,枪管加长了,

后面连着个可乐瓶大小的压缩气罐。旁边散落着几盒特制的加长钢钉,钉子头磨得异常尖锐。

这是我爸的“遗物”之一,以前用来对付山里的野猪。末世后,成了我最可靠的远程武器。

威力不小,声音也不大。我抓起射钉枪,熟练地压进一排钢钉。气罐压力指针在绿**域。

我提着枪,快步走到对着前院的窗户边,蹲下身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透过积着灰的玻璃窗看出去。院墙外,那三个感染者还在原地暴躁地打转,

时不时朝着我刚才丢石头的方向嘶吼。它们似乎暂时放弃了扒墙,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
被我砸倒的那个,还躺在路边。钥匙在裤兜里持续散发着灼人的热度,

红光透过布料隐隐透出来。不能再拖了。我深吸一口气,轻轻推开窗一条缝。

冰凉的、带着腐朽气息的风灌了进来。我端起射钉枪,冰冷的金属枪托抵住肩窝。

枪口从窗缝里悄悄探出去,对准了墙根下一个背对着我、正烦躁地用头撞墙的感染者。瞄准。

屏息。扣动扳机!嗤——噗!一声轻微的排气声,紧接着是钉子穿透皮肉的闷响。

那个撞墙的感染者动作猛地一僵,后脑勺上多了一个不起眼的黑点。它像被抽掉了骨头,

软软地瘫倒在地。另外两个感染者立刻被惊动,猛地转过身,嘶吼着,

无头苍蝇般寻找袭击来源。我迅速缩回窗后,心脏怦怦直跳。手心里全是汗。

我强迫自己冷静,再次端起枪,小心地寻找角度。第二个感染者正朝着倒下的同伴走去,

侧面对着我。瞄准它的太阳穴。嗤——噗!又是一声闷响。第二个感染者应声倒地。

最后一个感染者似乎终于锁定了我的位置,它猛地抬起头,

浑浊发白的眼珠死死盯住了我所在的二楼窗户!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,

疯狂地朝着民宿大门冲撞过来!砰!砰!砰!沉重的撞击声传来,整个小楼都仿佛在震动。

大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钥匙在我裤兜里瞬间变得滚烫无比,红光刺眼!

防护罩要崩溃了!我头皮发麻,肾上腺素飙升。顾不上瞄准了,我猛地站起身,

上半身探出窗外,射钉枪几乎是指着楼下那个疯狂撞门的感染者!

它正用身体和腐烂的手臂拼命砸着铁门,铁皮门板向内凹陷变形。“去死!”我咬着牙低吼。

嗤嗤嗤嗤——!我疯狂地扣动扳机,一口气打光了弹夹里剩下的所有钢钉!

噗噗噗噗……密集的闷响如同雨点般落在那个撞门的感染者身上。

它的后背、肩膀、后脑瞬间爆开十几个血洞,***腥臭的液体喷溅出来。

它撞门的动作戛然而止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,然后像一滩烂泥般顺着铁门滑倒在地,

彻底不动了。世界安静了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。钥匙的热度在快速消退,

红光也黯淡下去,变回温热的黄铜触感。危机暂时解除。我瘫坐在地板上,

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射钉枪滑落在一旁。手臂因为刚才的疯狂射击而酸痛发抖。

楼下的死寂比刚才的嘶吼更让人心头发毛。缓了好一会儿,我才扶着墙站起来。腿还有点软。

防护罩的能量警报解除了,但晶尘是真的要没了。刚才那场战斗,屁都没捞到。四个感染者,

只有一个脑袋里可能有结晶,还在院墙外面躺着。必须出去。我重新给射钉枪压满钉子,

检查了气罐压力。又拿起砍骨刀和木盾锅盖。这次,我加了一顶摩托车头盔,护住脑袋。

深吸一口气,我拉开民宿的正门。吱呀——生锈合页发出的声音在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。

我警惕地探出头,左右张望。小路上空荡荡的,只有那四具尸体。

浓烈的腐臭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。我强忍着,握紧砍骨刀,

一步步挪到离我最近的那具尸体旁——就是被我锅盖砸倒的那个。它脸朝下趴着。我咬咬牙,

用脚尖把它翻过来。腐烂的脸,额头上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坑。我举起砍骨刀,对准那个坑,

用力劈了下去!噗嗤。刀刃陷进去。搅动。黏腻的触感顺着刀柄传来。我胃里翻江倒海,

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用力搅了几下,感觉刀尖碰到了硬物。我拔回刀,

刀刃上沾满了红白污秽。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硬物挑了出来。

一颗花生米大小的、不规则半透明晶体,沾着血污和脑浆。成了!我心中一喜,顾不上恶心,

用早就准备好的破布把那颗结晶飞快地擦干净,塞进贴身的口袋。冰凉的晶体贴着皮肤,

带来一丝安心的感觉。不敢耽搁,我又走向被我射钉枪干掉的那三个。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,

如法炮制。第一个后脑中钉的,脑袋里空空如也。第二个太阳穴中钉的,也什么都没有。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只剩下最后那个撞门的。它身上被我打成了筛子,死状最惨。

我走到它旁边,它面朝下趴着。我把它翻过来。那张腐烂的脸上布满了污血,眼睛还半睁着,

空洞地对着灰蒙蒙的天空。我举起刀,对准它的额头……就在这时!

“呃…嗬……”一声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**,突然从旁边不远处的荒草丛里传来!

我浑身汗毛瞬间炸起!猛地转头,砍骨刀横在胸前!

声音是从路对面那片半人高的枯黄荒草里发出的。有东西!我死死盯着那片草丛,心脏狂跳。

射钉枪还背在身后,现在拿来不及了。我握紧了砍骨刀,刀尖微微颤抖。

草丛簌簌地动了一下。一个身影极其缓慢、极其艰难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。是人!一个活人!

她穿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冲锋衣,裤子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,

露出的皮肤上沾满了泥污和干涸的血迹。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,脸色惨白如纸,

嘴唇干裂出血。她看起来极度虚弱,爬行的动作摇摇晃晃,仿佛随时会倒下。她抬起头,

露出一双眼睛。那双眼睛很大,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和极度的疲惫,

瞳孔深处却像烧着一小簇不肯熄灭的火焰,直直地看向我,

看向我身后民宿那块歪歪扭扭的招牌。“……安…全……”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,

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,“……住……我……付……”话没说完,她身体一软,头一歪,

整个人彻底瘫倒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我僵在原地,脑子有点懵。活人?这鬼地方,除了我,

居然还有活人?还敢一个人在外面晃荡?她是怎么躲过那些感染者的?我警惕地环顾四周,

除了风声和草叶摩擦的沙沙声,一片死寂。地上的四具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臭味。

钥匙在我裤兜里温温的,没有发烫报警。暂时安全。我盯着地上昏迷的女人,内心激烈斗争。

救?还是不救?她看起来快死了。而且,谁知道她是什么人?会不会带来麻烦?

我这点晶尘自己都养不活……可她刚才提到了“付”。付什么?晶尘吗?

这个念头像根小钩子,挠了我一下。我小跑着回到院子里,

飞快地把那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推了出来。这车除了铃不响哪都响。

我把昏迷的女人连拖带抱,费了老大力气才弄上车斗。她很瘦,

但完全失去意识的人死沉死沉的。我顾不上处理那四具尸体了,蹬上三轮车,

拼命往院子里骑。大门关上落锁,钥匙揣好,我才觉得稍微踏实了点。

我把女人弄进了一楼最靠里的一间空客房。把她放在硬板床上。她毫无知觉。我找来水,

一点点润湿她的嘴唇。她无意识地吞咽了几下。我又打来一盆温水,拧了毛巾,

避开她衣服破口下那些看着就疼的擦伤和淤青,简单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污垢。

擦干净的脸,意外的年轻,看着顶多二十出头。五官很清秀,只是此刻毫无血色,眉头紧锁,

即使在昏迷中,也透着一股子倔强和疲惫。她身上的冲锋衣很专业,是那种户外探险的牌子,

虽然又脏又破。背包在她爬出来的草丛里,我没顾上拿。我犹豫了一下,

还是解开了她冲锋衣的拉链。里面是件同样脏污的灰色T恤。T恤胸口位置,

靠近心脏的地方,有一***暗红色的、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!我吓了一跳。仔细看,

血迹的中心,T恤的布料被撕裂开一个小口子。我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周围的布料。

伤口露了出来。不是咬伤或者抓伤!是一个边缘不规则的洞,

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硬物高速撞击撕裂的。伤口不算很大,但很深,周围皮肉红肿发炎,

看着就疼。万幸,位置偏了一点点,没正中心脏。她是怎么带着这么重的伤活下来的?

还在荒草丛里躲了多久?我赶紧翻出我的“医疗箱”——一个装过饼干的铁皮盒子。

里面有半瓶医用酒精(过期了),一小卷纱布,几片创可贴,

还有一小管不知道猴年马月的消炎药膏。死马当活马医吧。我用棉花蘸着刺鼻的酒精,

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垢和干涸的血痂。昏迷中的女人痛得浑身一颤,

发出一声模糊的**,但没醒。清理完,挤出那点所剩无几的药膏糊在伤口上,

再用纱布一圈圈缠紧。做完这一切,我累得满头大汗。给她盖好薄毯,

我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,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。裤兜里那颗刚挖出来的花生米大小的晶尘,

硌得我有点不舒服。亏大了。救了她,那颗晶尘肯定保不住。这伤,这虚弱样,

没几天根本缓不过来。我这点存粮……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算了,

总不能真看着她在外面烂掉。“喂,”我对着昏迷的女人说,“你最好真能付得起房费。

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喂那些东西。”她当然没反应。我叹口气,起身去厨房。米缸见底了,

还剩小半碗糙米。我舀了一小半,加上水,放在那个小小的、用晶尘驱动的便携炉上熬粥。

炉子发出微弱的蓝光,慢吞吞地加热着。我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,

看着锅里逐渐冒起的小气泡,心里盘算着明天无论如何得出去弄点吃的,还有晶尘。

防护罩暂时稳住了,但食物是硬伤。院子里那点蔫了吧唧的菜苗,还不够塞牙缝。

粥熬得差不多了,很稀。我盛了一小碗,晾到温热,端进客房。女人还没醒。

我试着用勺子撬开她的嘴,一点一点把稀粥喂进去。她本能地吞咽着。喂了小半碗,

她突然呛咳起来,眼皮剧烈地抖动了几下,竟然缓缓睁开了。

那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先是茫然地看着斑驳发霉的天花板,然后焦距慢慢汇聚,最后,

落在了我脸上。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,充满了警惕和审视,像一只受惊的野兽,

完全不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。身体也下意识地想绷紧,

但被伤口的剧痛扯得倒抽一口冷气,闷哼一声,额头上渗出冷汗。“别动!

”我赶紧按住她没受伤的那边肩膀,“你伤口刚处理过,不想死就别乱动。”她没再挣扎,

但眼神依旧锐利地盯着我,带着探究和深深的不信任。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房间,扫过我,

最后落在那碗还剩一半的稀粥上,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“……这是哪?

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非常虚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。“林晚民宿。

”我言简意赅,把粥碗往她眼前递了递,“吃点?你差点死了。”她没看粥,

依旧盯着我:“你救了我?为什么?”“你倒在门口,说要付钱住店。”我实话实说,

“招牌上写着‘安全’,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砸自己招牌吧?”我故意顿了顿,看着她,

“当然,房费得另算。”她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判断我话的真假。然后,

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粥碗上。饥饿的本能压过了警惕。“……谢谢。”她声音低哑,

伸出手想接碗,但手臂颤抖得厉害。“算了,我帮你。”我坐到床边,舀起一勺温热的稀粥,

递到她嘴边。她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张开了嘴。一勺,两勺……她吃得很慢,

但每一口都吞咽得很用力。那小半碗稀粥很快见了底。吃完,她靠在床头,

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,才重新睁开。眼神里的锐利少了一些,但疲惫更深了。“苏芮。

”她忽然说。“啊?”我愣了一下。“我的名字。”她看着我,“苏芮。”“哦。

”我点点头,“林晚。”“房费……”苏芮喘了口气,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,

伸进自己冲锋衣内里的一个口袋。摸索了半天,掏出一个东西。

一枚指节大小、形状不太规则的晶尘结晶。比我今天挖到的那颗花生米还要大一圈,

颜色也更剔透,散发着淡淡的蓝光。是高品质的晶尘结晶!

碾碎了起码能顶我那小破炉子烧一个月!我眼睛瞬间亮了。苏芮把这颗珍贵的结晶递向我,

手指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。“这个……够吗?不够的话……”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

眼神黯了一下,“我背包丢了,里面还有一些……但现在……”“够!够够够!

”我一把接过那颗温润的结晶,生怕她反悔,“一颗就够!包吃包住!你这伤,安心养着!

”这买卖太划算了!一颗大结晶换一个伤员几天的口粮和庇护,血赚!苏芮见我答应得痛快,

紧绷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一点点,但眼底深处的那抹审视并未完全消失。她只是太虚弱了,

支撑不住,眼皮又开始打架。“睡吧。”我把那颗宝贵的结晶小心收好,“有事喊我。

”她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头一歪,几乎是立刻又陷入了昏睡。我看着她苍白的睡脸,

又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沉甸甸的结晶,心里踏实了不少。至少,

未来一个月的“电费”有着落了。至于吃的……明天必须出去找。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

我就起来了。熬了一锅更稀的米汤,给苏芮喂了小半碗。她依旧很虚弱,但眼神清亮了些,

能低声说句“谢谢”了。“我得出趟门,找点吃的。”我对她说,“你老实待着,别乱动。

门窗我都锁好了,防护罩开着,只要你不作死跑出去,外面那些东西进不来。

”苏芮靠在床头,看着我拿起砍骨刀、木盾和射钉枪,眉头微蹙:“外面……很危险。

”“废话。”我检查着气罐压力,“不危险我至于全副武装吗?饿死也是死,

出去搏一搏还有条活路。”我把钥匙揣好,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点。“小心。

”她只说了两个字,声音很轻。我点点头,没再多说,拉开大门走了出去。

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,空气又湿又冷。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
昨晚被**掉的那四具尸体还躺在原地,已经开始散发出更浓烈的臭味,

吸引了几只乌鸦在啄食。我绕开它们,沿着小路,朝着记忆中附近一个废弃的小村庄摸去。

以前那里有几家小卖部。一路上神经高度紧绷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。幸运的是,

只远远看到几个零星的感染者影子在田埂上晃荡,没发现我。小村庄死寂一片,

房屋倒塌了大半。我找到那家小卖部,门早就烂了。里面一片狼藉,货架倒在地上,

空包装袋和碎玻璃到处都是。我屏住呼吸,仔细搜寻。角落里,半箱被压瘪的方便面!

包装袋上落满了灰,但没破。旁边还散落着几袋盐,几包没开封的榨菜,

还有几瓶满是灰尘的矿泉水!发了!我心头狂喜,赶紧把东西往带来的大编织袋里塞。

方便面虽然压碎了,但能吃!盐和榨菜更是宝贝!水虽然脏了点,过滤一下也能喝!

就在我埋头装东西的时候,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响。

嘎吱……嘎吱……像是生锈的门轴在极其缓慢地转动。声音是从小卖部里间传来的!
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!猛地抬头,抓起放在脚边的射钉枪,

枪口瞬间指向里间那扇虚掩着的破木门!嘎吱声停了。一片死寂。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

几乎要撞出来。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。我死死盯着那扇门,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。是风?

还是……突然!砰!破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猛地撞开!

一个高大的黑影裹挟着浓烈的腐臭,嘶吼着扑了出来!它的速度比外面那些快得多,

动作也凶猛得多!一张腐烂了大半的脸狰狞可怖,张开的嘴里是黑黄的尖牙!太快了!

距离太近了!射钉枪根本来不及瞄准!我下意识地举起左手的木盾锅盖挡在身前!咚!

一声沉闷的巨响!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锅盖上!我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踉跄,

后背重重砸在倒塌的货架上!碎裂的木板和灰尘扑簌簌落下!那感染者被锅盖挡了一下,

动作稍滞,但立刻又咆哮着扑上来,腐烂的手爪朝着我的脸抓来!腥风扑面!

我几乎是凭借本能,右手握着的砍骨刀由下往上狠狠一撩!噗嗤!刀刃砍进了它抓来的小臂!

***的液体溅了我一脸!腥臭难闻!但这根本没阻止它!它像是感觉不到疼痛,

另一只手爪带着风声直**胸口!我瞳孔骤缩!想躲已经来不及了!只能拼命扭身!嗤啦!

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我肩头的衣服,带起一串血珠!**辣的疼!剧痛反而激起了我的凶性!

我借着扭身的力道,右腿膝盖用尽全力,狠狠顶在它腐烂的腹部!砰!它被我顶得后退半步。

就是这半步!我左手盾牌猛地向前一推,暂时隔开它,右手丢开砍骨刀,

闪电般端起挂在胸前的射钉枪!枪口几乎顶着它的眉心!“给老子死!”我怒吼着,

狠狠扣下扳机!嗤——噗!近距离发射,钢钉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掀飞了它的天灵盖!

红白之物喷溅出来!那感染者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轰然倒地,抽搐了几下,不动了。

**在倒塌的货架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肩膀的伤口**辣地疼,被溅到的污血黏腻腥臭,恶心得我直想吐。刚才……差点就交代了。

这村子里的感染者,怎么比外面的凶这么多?此地不宜久留!我忍着恶心和肩头的疼痛,

飞快地捡起掉落的砍骨刀,把那只感染者脑袋劈开。运气不错,挖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结晶,

蓝汪汪的,品质很好。顾不上细看,我把结晶塞进口袋,拖起装满食物的编织袋,

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卖部,朝着民宿的方向狂奔。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民宿,反锁好大门,

我才靠着门板滑坐下来,感觉浑身脱力,衣服都被冷汗和污血浸透了。苏芮听到动静,

虚弱地扶着门框出现在客房门口。看到我一身狼狈,尤其是我肩头渗血的伤口,

她瞳孔猛地一缩。“你受伤了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“小意思,划了一下。

”我摆摆手,不想让她担心。毕竟她现在是我的“金主”。“收获不错,有吃的了!

”我拍了拍旁边的编织袋,勉强挤出个笑容。苏芮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肩头的伤,眉头紧锁。

她沉默地转身回屋,片刻后,拿着一个小布包走了出来。她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,打开布包。

里面竟然有几片干净的纱布,一小瓶碘伏,还有一小卷医用胶布!

虽然也看得出是用过多次、反复消毒的,但在这末世里,这绝对是顶级医疗资源了!

“处理一下,感染了就麻烦了。”她把东西递给我,语气不容置疑。我有点愣神。

她身上居然还藏着药?“你自己……”“我的伤处理过了,暂时不用。”她打断我,

目光落在我肩头,“这个位置,你自己不方便。”我看着她苍白但认真的脸,没再矫情。

道了声谢,接过东西。解开衣服,露出肩膀的伤口。三道不算深但皮肉翻卷的抓痕,

还在渗血。苏芮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我。她的动作很稳,用镊子夹着棉花蘸了碘伏,

帮我清理伤口。冰凉的液体**得我倒吸一口凉气。“忍着点。”她低声道,动作很轻,

但很利落。清理完,撒上一点不知名的白色药粉(估计也是她包里藏的),

然后用纱布仔细包好。“谢谢。”我真诚地说。这药粉撒上去,**辣的感觉减轻了不少。

“互惠互利。”苏芮收拾好东西,淡淡地说,“你死了,我也活不了。”行吧,很务实。

有了食物,日子稍微好过了一点。我把那包碎方便面煮了,加了点盐和榨菜,

和苏芮分着吃了热乎乎的一顿。虽然寡淡,但胃里有了东西,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。

苏芮恢复得比我想象的快。第三天,她就能自己下床慢慢走动了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

动作也慢。她话很少,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,或者闭目养神。

但我能感觉到,她那双沉静的眼睛里,总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,包括我。这天下午,

我正在院子里,用最后一点存水浇我那几棵蔫巴巴的青菜苗。苏芮扶着门框走了出来,

站在屋檐下。“防护罩……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依旧有些虚弱,但很清晰,

“是靠晶尘维持的?”我动作一顿,警惕地看向她:“你怎么知道?”钥匙的秘密,

我可没告诉过她。苏芮的目光扫过院子边缘,那里空气似乎有极其细微的、水波一样的扭曲,

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“能量场逸散的微弱波动。”她平静地说,“很特别的频率。

你进出大门时,波动会有规律的变化。核心***……是钥匙?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这女人,

眼睛也太毒了!而且,她懂这个?“……是。”我含糊地应了一声,没多解释。“效率很低。

”苏芮直接下了结论,“能量转化利用率不足百分之十五。大部分都浪费了,

变成无意义的热量耗散。所以你的钥匙会发烫。”我愣住了。钥匙发烫是因为能量浪费?

我一直以为是能量快耗尽的警报!“你怎么懂这些?”我忍不住问。苏芮沉默了几秒,

目光投向灰暗的天空,眼神有些飘忽。“灾难前……我在研究所。能源物理方向。

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……别的什么东西。研究所?科学家?大佬?!

我心头猛地一跳!想起了我那块歪歪扭扭的招牌——收留各种大佬!难道……真应验了?

“那…那你能修好它?让它不那么浪费?”我急切地问。如果能提高效率,

那省下的晶尘可就多了去了!苏芮收回目光,看向我,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静。“需要工具。

需要材料。需要时间。而且,”她顿了顿,“需要稳定的能量供应,也就是晶尘,来做测试。

”工具?材料?我上哪找去?我像被泼了盆冷水,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。“算了算了,

当我没问。”我泄气地继续浇我的菜。苏芮没再说话,只是看着院子边缘那无形的防护罩,

若有所思。日子一天天过去。苏芮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。她不再需要我喂饭,

能自己慢慢活动。那颗大结晶换来的“电费”很经用,防护罩一直稳定运行着。

但食物危机又来了。那半箱碎方便面很快见底,榨菜也吃光了。我不得不再次冒险出门。

这次运气不太好,只在一个废弃的农家院子里找到几个干瘪的土豆和萝卜,

还差点被两个游荡的感染者堵住,靠着射钉枪和锅盖盾牌才狼狈逃回来。

我把那几个可怜的土豆萝卜洗干净,切成块,丢进锅里加水煮。看着锅里翻滚的清水寡汤,

我心里一阵发愁。这样下去不行。坐吃山空,早晚饿死。苏芮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,

默默地看着锅里。她气色好了很多,脸上有了点血色,只是依旧清瘦。

“光靠搜寻……不是长久之计。”她忽然开口。“废话。”我搅着锅里的土豆块,

“可这鬼地方,除了搜寻还能怎么办?种地?”我指了指窗外院子里那几棵半死不活的菜苗,

“你看它们像是能养活人的样子吗?没太阳,没营养,土都是死的。”苏芮没接我的话,

目光却落在了墙角堆着的那几只死乌鸦身上——是我上次出门顺手打回来的,

想着实在没吃的就拔毛炖了,虽然又柴又腥。“那些鸟……”她若有所思。“怎么?想吃啊?

”我撇撇嘴,“难吃得很,跟啃木头似的。”“不是吃。”苏芮摇摇头,

“它们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、繁殖……它们的食物链底层是什么?”我一愣。对哦,

外面那些感染者不吃鸟,鸟吃啥?“虫子?”我迟疑地说,“腐肉?”“昆虫。

”苏芮肯定地说,“生命力最顽强的物种之一。尤其是鞘翅目和鳞翅目的某些种类,

在极端环境下依旧能完成生命周期。”她看向我,眼神里有了点亮光,

“如果能找到稳定的虫源,

建立一个小型的、可控的昆虫培育系统……它们可以转化腐殖质和低品质有机物,

变成高蛋白的虫体。人能吃,也可以作为饲料。”我听得目瞪口呆。养虫子吃?

这想法……太他娘的重口味了!但……好像又有点道理?“你……你懂这个?”我看着她,

像看个外星人。“略懂。”苏芮的表情很平静,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灾难前,

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极端环境生物资源开发,涉及过昆虫蛋白转化。”又一个大佬技能点亮了?

“那……那具体怎么做?”我压下心头的恶心和震惊,追问道。饿肚子更可怕。“首先,

需要找到合适的虫种。最好是繁殖快、适应性强、食性杂的。比如黄粉虫、黑水虻幼虫。

”苏芮思路清晰,“其次,需要相对封闭的培育环境,防止逃逸和污染。再次,

需要稳定的基质来源,比如……”她指了指我堆在院子角落的枯枝败叶和厨余垃圾,“那些。

”“最后,”她看着我,“需要初始的虫种。这附近,有比较潮湿、腐殖质丰富的地方吗?

比如堆肥坑、牲口棚废墟?”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潮湿、腐殖质丰富……“有!

”我一拍大腿,“村尾有个废弃的养猪场!以前臭烘烘的,现在估计烂得更厉害了!

”“可以去看看。”苏芮点头,“不过,我一个人不行。需要帮手,需要保护。”她看向我,

意思很明显。我看看锅里寡淡的土豆汤,再看看苏芮那张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的脸,

一咬牙。“行!明天就去!”第二天,天气依旧阴沉。我和苏芮全副武装。

我依旧是砍骨刀、射钉枪、木盾锅盖三件套。苏芮身体还没完全恢复,

拿了一把我的备用武器——一根一头磨尖了的粗钢筋。

我们小心翼翼地摸到村尾的废弃养猪场。还没靠近,

那股混合着粪便、腐烂饲料和尸体分解的浓烈恶臭就扑面而来,熏得人头晕眼花。

养猪场很大,倒塌了一半。我们捂着口鼻,绕开地上可疑的污渍和骸骨,

朝着相对完好的饲料仓库摸去。苏芮说那里环境可能比较适合。

推开吱呀作响、锈蚀严重的铁皮门,一股更浓郁的霉腐味和灰尘味涌出。仓库里光线昏暗,

堆着许多破烂的麻袋和发霉的饲料残渣。苏芮示意我警戒,她自己则蹲下身,

用钢筋小心地拨开地上厚厚的积尘和腐烂的有机物碎屑。她拨得很仔细,像在寻找宝藏。

突然,她动作停住了。“这里。”她低声道。我凑过去看。在她拨开的碎屑下,

潮湿发黑的基质里,赫然***几十条米粒大小、白白胖胖的蛆虫!它们挤在一起,

缓慢地拱动着。“黑水虻幼虫。”苏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,“食腐,

生命力极强,转化效率高。就它们了。”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。这玩意儿……真要吃?

苏芮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,补充道:“烘干磨粉后,掺在面粉里,吃不出味道。高蛋白。

”“……行吧。

”我认命地拿出准备好的几个厚实的大玻璃罐子(从民宿翻出来的泡菜坛子),拧开盖子。

苏芮用两根小木棍,极其小心地将那些***的幼虫连同它们栖身的腐殖质基质,

一点一点地夹进玻璃罐里。她的动作稳定而精准,完全不像个重伤初愈的人。很快,

几个罐子底部都铺上了一层白花花的、缓慢***的幼虫。我看着头皮发麻,赶紧移开视线,

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仓库四周。突然,我眼角余光瞥到仓库深处一个倒塌的饲料堆后面,

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!“小心!”我低喝一声,瞬间端起射钉枪,指向那个方向!

苏芮动作一顿,立刻放下罐子,握紧了钢筋。黑暗中,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

还有……压抑的、低低的呜咽?不像感染者的嘶吼。我和苏芮对视一眼,

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警惕。我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,示意苏芮跟在我后面。

我举着射钉枪,左手持盾,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着饲料堆后面挪去。绕过倒塌的麻袋山,

后面的景象让我和苏芮都愣住了。不是感染者。是一个男人。他蜷缩在角落里,

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军绿色大衣,沾满了污泥和暗褐色的污渍。

他低着头,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。

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,脚踝处肿得老高,紫黑一片,显然是断了。

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。那是一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长条状物体,

露出的两端是磨损严重的深色木头。看形状……像是一把刀?或者……枪?

他像是感觉到了我们的靠近,猛地抬起头!一双眼睛!锐利、警惕,

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狠!那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,瞬间钉在我和苏芮身上!

充满了极度危险的压迫感!他下意识地想把怀里的东西往身后藏,但动作牵扯到伤腿,

痛得他闷哼一声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