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林允姝电话的时候,我正在医院照顾我妈。
“沈季南,你阴阳怪气做什么,别以为你把我从局子里捞出来我就该心虚。”
“景淮和我是旧识,我帮他难道不应该吗,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肚鸡肠,整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“赶紧滚过来5号包厢和景淮道歉,不然我就和你离婚!”
我冷笑一声,轻吐两个字。
“随你。”
挂断电话后,我紧咬***,极力压制住心头的苦涩感。
那天接到公安的电话,我以为林允姝出了什么事,不要命地从高速上飙车回来。
看到***给的监控我才知道原来她带人为谢景淮出头,闹进了***。
我为她的事处理了一晚上,在她被放出来之前走的。
因为我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,我妈正好在他们闹事的酒店当服务员,混乱间被谢景淮误伤,酒瓶爆头。
我妈坚持不通知我,后来是伤情恶化,医院不得不联系我。
“你和允姝吵架了?”
我妈看出我心情不好,不由得叹气。
“这些年一直是允姝帮我出医药费,你让着点她。”
“对了,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,每年这天你们都会去盛和酒店5号包厢吃饭,快去吧,别让她等急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心里盘算着正好为我妈被砸伤的事要个说法。
到了包厢门口,根本没有什么烛光晚餐。
林允姝带着谢景淮和律所所有的同事在聚餐。
谢景淮一脸歉意地举杯。
“姝姝,我们打小就熟悉玩笑随便开,就怕某些人心胸狭隘误会了,怪我没有考虑周到,自罚一杯。”
林允姝皱眉,轻轻拦下他的酒杯。
满脸鄙夷,“放心,他不敢。”
饭桌上的同事见状也纷纷跟着附和。
“是啊,沈律吃允姝姐的用允姝姐的,还带着一个病秧子老母亲,他哪敢啊。”
“还沈律呢,说白了就是个倒插门,景淮哥你就放宽心,犯不着把这件事放心上。”
他们平时对我友好客气,我也没少帮他们,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议论我。
有同事发现我站在门口,相互拉扯提醒,全都噤若寒蝉。
林允姝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来,顿时愣了一下。
我苦涩地拽紧了双手,强迫自己转身。
林允姝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。
“站住,来了怎么不进来打声招呼,过来景淮道歉!”
“我已经让景淮把工作辞了,来律所上班,你把你手里的案子和他交接一下,带他入门。”
我蹙眉,站着没动。
“那些案子都是我辛苦跟进的,凭什么要我交接给他?”
这是我第一次反抗。
林允姝觉得没面子,脸色一变,当场拍桌而起。
“还敢顶嘴,律所是我的,我想怎么安排工作还用经过你允许?”
“再废话我把***医药费停了。”
心瞬间凉了半截。
最后我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谢景淮。
之后几天我不打算再接新的案子,准备好离婚协议放进合同里让她签字。
谢景淮突然焦急地跑进办公室。
“姝姝,沈季南交给我的案子有问题,现在所有委托人都闹着要退费。”
“一定是他不服气,故意丢给我一堆烂摊子整我。”
“要是真退了直接会影响律所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,那我不是成了整个律所的罪人了吗?”
林允姝愤怒地瞪我一眼,把还未来得及签字的合同全甩到我脸上。
“沈季南,你还是不是男人啊,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?”
“律所的人都靠接案子吃饭,你要当害群之马就给我滚蛋!”
她这一砸算是砸穿了我们仅剩的夫妻情义。
我淡定地捡起地上的合同,头也不回地走出去。
她恐怕还不知道她为谢景淮打人进局子的事已经闹得人人皆知,直接影响到了律所的声誉。
那些委托人怎么还敢相信她,不退才怪。
整个律所全靠我才办起来的,只不过现在什么季度绩效我都不关心了,只想尽快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。
我妈的情况不容乐观,医生说有一块玻璃碴子在脑部深处,以国内现有的技术难以取出。
但是我知道有个人一定可以。
隔天我就买了机票打算出国请专家,期间律所的电话一直打进来,我直接挂断。
在我准备进登机口的时候,被机场公安拦截带进了办公室。
林允姝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,看到我之后怒火中烧。
“沈季南,律所都急得火烧眉毛了,你还惦记着出国游,是不是想离婚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