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的风裹着栀子花香,从窗帘缝里钻进来,轻轻拂过床沿。陈默洗完澡出来,
看见吴丽丽光着身子蜷在被子里,只露个脑袋,长发散在枕头上,像团柔软的云。他走过去,
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,吴丽丽就往他怀里钻,皮肤贴在他手臂上,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。
“怎么**睡衣?”陈默笑着捏了捏她的腰,力道轻得怕碰碎她。“穿了不舒服,
”吴丽丽仰头看他,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,“你说我这样好看。”陈默俯身吻她的额头,
又往下,吻过她的鼻尖,最后落在嘴唇上。他的吻很软,带着刚洗过澡的薄荷味,
吴丽丽闭上眼睛,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身体慢慢放松,像藤蔓缠上大树。被子被蹭到一边,
月光漏进来,刚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指节缠在一起,连空气里都飘着甜。“睡吧,
”陈默把她往怀里拢了拢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呼吸落在她发间,“这样抱着,踏实。
”吴丽丽嗯了一声,往他怀里缩了缩,听着他的心跳声,慢慢睡着了。
陈默睁着眼看了她一会儿,伸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,又把床边的睡衣叠得方正,
放在床头——那是他每天睡前必做的事,怕她半夜醒了想穿,伸手就能拿到。
吴丽丽裸睡的习惯,就是跟陈默结婚那年养成的。陈默总说她皮肤像刚剥壳的鸡蛋,
光滑细腻,裹着睡衣实在可惜。每晚睡前,他都会将她的睡衣叠得方正整齐,置于床头,
再伸手将她自然拢进怀里,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,呼吸间满是安心,说这样抱着才最踏实。
那时的夏夜,卧室空调恒定在二十六度,窗帘严密,月光一丝也透不进来,
唯有床头那盏小夜灯泛着暖黄的光晕,温柔地映照着两人交握的手,
连指节缠绕间都仿佛透着蜜糖般的甜意。可自从陈默去年调去外地负责项目,
家里的空调便再未设过二十六度——吴丽丽体寒,独自入眠时,总觉得二十八度方才适宜。
窗帘也会刻意留出一道缝隙,让街灯昏黄的光线悄然漫入一丝,否则,
那彻头彻尾的黑暗会让她心慌。裸睡的习惯依旧,只是再无人为她细心叠好睡衣,
也无人会在她无意识翻身时,温柔而坚定地将她重新捞回温热的怀抱。
这次单位组织团建前往温泉酒店,吴丽丽本意不愿参加。
陈默在电话里说周末或许能抽空回来,她满心期盼在家等待。
可部门主任强调此次团建关系考勤,不得缺席。她只得简单收拾行李,
在电话里轻声对陈默说,等他下次归来,再好好补偿这个周末。
大巴颠簸了三小时才抵达目的地。吴丽丽与同事张敏同住一个标准间。放置行李时,
张敏眼尖,打趣道:“丽丽,你行李箱里怎么不见睡衣?难不成你还保持着在家里的习惯?
”吴丽丽脸颊蓦地飞红,慌忙将叠好的真丝睡裙取出——那是她特意带来以备不时之需的,
心底却仍觉得任何衣物都是束缚,远不如肌肤直接感受微凉空气来得自在。下午泡温泉,
晚上聚餐。部门领导赵雷被众人簇拥着敬酒,白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,脸色很快涨得通红,
言语间已带了明显的醉意。吴丽丽不擅饮酒,只安静喝了几杯果汁,见状不免担忧,
低声对张敏说:“赵主任喝得太多了,回去时怕是需要人搀扶。
”张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:“放心,自有会来事的下属凑上前,我们顾好自己就行。
”聚餐散场已近十一点。吴丽丽与张敏回到房间,洗漱完毕,她站在床边犹豫片刻,
终究还是将真丝睡裙褪下——房间空调温度打得偏低,显示二十四度,她却仍觉闷窒。
**地躺进被褥,肌肤触及微凉的床单,她舒适地轻轻喟叹。张敏洗完澡出来,
见她竟未着寸缕,着实吃了一惊:“丽丽,你还真……不怕着凉吗?
”吴丽丽拉过薄被搭在腰间,赧然道:“没事,我体热,盖住腹部就好。你快休息吧,
明天还要早起。”张敏笑了笑,不再多言,熄了自己那边的灯,躺下刷了会儿手机,
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吴丽丽却辗转难眠。思念如潮水般涌来,想陈默拥抱她的温度,
想他清晨在厨房为她煎蛋的背影。她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条信息,询问行程,未等到回复,
猜想他或许仍在驾车。便将手机放在床头柜,任由那盏小夜灯亮着,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。
不知不觉间,意识渐渐模糊,连腰间的薄被滑落至床尾也浑然未觉。凌晨一点多。
赵雷被下属搀扶着回到酒店楼层。他在自己房门口摸索半天,醉意朦胧,怎么也找不到房卡。
他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去……去叫服务员来开门!我找不着了!”下属也饮了不少,
未加细想,依言叫来服务员,报上赵雷的房间号302。服务员睡眼惺忪,
匆忙间竟看错了房卡,误开了306的房门。下属扶着赵雷进去,含糊道:“主任,
您好好休息。”随即带上门离开,丝毫未察觉房间内部格局与赵雷平日所住的标间有所不同。
赵雷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,只想尽快找到床榻躺下。他勉强睁开迷蒙的双眼,
待视线逐渐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,抬头望去时,脚步瞬间钉在原地,
翻涌的酒意霎时惊醒了大半。床头小灯倾泻着暖***的光晕,如同柔和的纱幔,
轻轻笼罩在吴丽丽侧卧的身影上。她面朝门口方向,长睫如蝶翼般静谧垂落,鼻尖玲珑,
唇瓣微抿,连清浅的呼吸都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柔婉。那道特意留出的窗帘缝隙,
恰好漏进一缕银辉,如水银般流淌在她光洁的肩头。肌肤莹白润泽,胜过上好的羊脂白玉,
竟寻不出一丝瑕疵。腰肢纤细,不盈一握,身体的曲线顺着腰际流畅地向下延伸,
至臀部勾勒出圆润饱满的弧度。再往下,是修长笔直的双腿,自然地交叠。
每一寸肌理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,透着惊心动魄的精致美感。
赵雷从未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身体——并非刻意营造的艳俗,
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、浑然天成的柔媚。甚至连她睡梦中微微颦起的眉尖,
都莫名撩动心弦。他怔忡许久,才猛地意识到处境不对——这不是他的房间,
床上的女人……他定睛细看,心脏骤然紧缩,是他部门里的吴丽丽。
理智告诉他应当立刻转身,悄声离开,呼叫服务员纠正错误。然而,双脚如同灌铅,
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。目光更是被牢牢吸附在吴丽丽身上,难以移开。
他鬼使神差地向前挪步,动作极轻,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,
也怕打破眼前这帧静谧而诱人的画面。行至床头,距离仅一步之遥时,
他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微柔软的绒毛,
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、与她平日气息无异的淡淡栀子花香,清甜而纯粹。心脏失控般狂跳,
擂鼓般撞击着胸腔。脑中一个声音厉声警告“快走!此非礼也!”,
另一个更具诱惑力的声音却不断叫嚣“再看一眼,如此尤物,平生仅见”。他如同被蛊惑,
缓缓伸出手,指尖颤抖着,几乎要触碰到那圆润肩头的光滑肌肤。就在此时,
吴丽丽在梦中轻轻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。赵雷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手,
仓皇后退一步,惊出一身冷汗。可见她依旧沉睡,那份恐惧迅速被更汹涌的欲望吞噬。
他再次靠近,这次不敢贸然触碰,只是用目光贪婪地巡梭,从安详的睡颜,
到颈项优美的线条,再到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柔和曲线,腰肢,
长腿……他就这样屏息凝视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,才万分不舍地转身,
蹑手蹑脚走向门口。手刚搭上门把,身后骤然响起张敏带着睡意和警惕的声音:“谁啊?
大半夜的,怎么在我们房间?”赵雷吓得浑身一哆嗦,
手中本欲开门的钥匙串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掉落在地。吴丽丽也被这声响动惊醒,
迷蒙地睁开眼。视线先是茫然,继而聚焦在门口僵立的赵雷身上,她下意识低头,
瞬间彻底清醒!一声短促的惊叫脱口而出,她猛地拉过床尾的薄被紧紧裹住自己,
脸颊血色尽褪,又因极度的羞耻和惊恐迅速涨红,声音发颤:“赵……赵主任?
你、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赵雷慌忙捡起钥匙,酒意全被吓醒,大脑飞速旋转,
结结巴巴地解释:“对、对不起!是服务员开错了房门!我喝多了,没看清楚,
以为是我的房间……实在抱歉,打扰你们休息了!”话音未落,他几乎是拉开门落荒而逃,
连门都未及关严。张敏立刻起身开灯,快步走到门口将门关紧并反锁,这才回到吴丽丽床边,
一脸担忧:“丽丽,你没事吧?他……没对你怎么样吧?
”吴丽丽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,
泪水汹涌而出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睡着的时候,
他是不是……我完全没感觉……”被看光的屈辱感如同冰水浇头,
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当众剥光了衣服,无地自容。张敏轻拍她的背安抚:“别怕别怕,
我醒得及时。看你身上好好的,估计他就是误闯进来,看了几眼,没敢真做什么。
别胡思乱想了,先睡觉,明天我们就跟酒店反映,坚决换房间!”然而吴丽丽再也无法入睡。
她蜷缩在被子裡,睁着双眼直到天明,
脑海中反复闪现赵雷站在床头的黑影和自己被他窥视的画面,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恶心。
次日清晨,她们向酒店投诉,酒店方面连连道歉,表示会处理失职服务员,
并为她们更换了更高楼层的房间。团建后续的活动,吴丽丽意兴阑珊,
泡温泉时独自躲在角落,聚餐也寻借口提前离席。每次不经意瞥见赵雷,她都立刻低下头,
避免任何视线接触,心中交织着畏惧与憎恶。赵雷表面上却若无其事,照常主持会议,
与人谈笑敬酒。只是偶尔,在无人注意的间隙,他的目光会悄然掠过吴丽丽,
那眼神中深藏的欲望,几乎难以完全掩饰。吴丽丽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令人不适的注视,
心中恐慌更甚,只盼团建早日结束,回到市区,远离赵雷的视线。可她万万没想到,
团建结束返回市区的第二天,赵雷便单独找她谈话。办公室里,赵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,
手里捏着一份文件,面色平淡:“吴丽丽,昨天你们跟酒店要求换房,
是因为之前开错门那件事吧?”吴丽丽垂首站在桌前,
声音低若蚊蚋:“是……”“那天晚上,我确实不是有意的。服务员开错了门,
我又醉得厉害,没分辨清楚,实在抱歉。”赵雷话锋一转,语气微妙,“不过,
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,对你个人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?你先生常驻外地,
若是听到些风言风语,产生误会,影响到家庭和睦,就得不偿失了。”吴丽丽猛地抬头,
眼中满是惊愕——他这是在威胁她?“赵主任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赵雷牵起嘴角,
放下文件,身体微微前倾:“没什么特别意思。只是觉得,这件事最好仅限于你知我知。
你放心,只要你守口如瓶,我自然也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分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另外,
你上次向我提过,想调去行政部门的事情,我已经帮你协调好了。下周你就可以去那边报到。
行政部门相比业务部门轻松不少,薪资待遇还会有所提升,对你而言,是件好事。
”吴丽丽心口如同被重锤击中,又惊又怒。她此前确实向赵雷表达过调岗意愿,
当时他以行政部门名额已满为由婉拒,让她等待机会。此刻旧事重提,
并与那晚的意外捆绑在一起,其胁迫之意昭然若揭。“赵主任,调岗的事,
我可以等待正常机会,不劳您费心。至于那晚的事,我保证不会对外人提及,请您放心。
”她咬紧牙关,试图拒绝。“等正常机会?”赵雷嗤笑一声,“吴丽丽,
你在业务部门三年了,等到什么像样的机会了吗?错过这次,下次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。
况且,你先生在外地,你独自一人承担工作和生活压力,行政部门清闲,
你也能有更多精力照顾家庭,何乐而不为?”他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更浓,“再说了,
那晚我虽未越轨,但看到了什么,你心知肚明。若是我一时不慎说漏了嘴,
或者……直接与你先生沟通,你猜,会是什么后果?”吴丽丽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她最恐惧的,便是此事被陈默知晓。陈默为人虽宽厚,但在感情上极为认真,
若得知妻子身体被他人窥视,后果不堪设想。她不能失去陈默,不能失去这个家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怎样?”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,防线已然崩溃。
赵雷脸上绽开满意的笑容,站起身,走到吴丽丽身旁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
触感让她一阵战栗。“其实很简单,只是想跟你深入沟通一下,消除误会,
毕竟日后还要共事。今晚七点,‘云端咖啡馆’旁边的酒店,我订好了房间,房号晚些发你。
”吴丽丽身体剧烈一抖,想避开他的手,却终究没敢动弹:“一定要去酒店吗?
在咖啡馆谈不行?”“咖啡馆人多眼杂,岂是谈事的地方?
”赵雷的手顺着她的胳膊缓缓下滑,语气不容置疑,“放心,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出格的事,
只是需要个安静环境,把话说开。”吴丽丽明白,
这“好好聊聊”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龌龊意图。可她已无路可退,
只能屈辱地点点头:“……好。”当晚七点,吴丽丽如约而至。
她穿着一件保守的黑色连衣裙,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,脸上化了淡妆,
试图掩盖眼底的憔悴与不安。站在房间门口,她做了几次深呼吸,才颤抖着按下门铃。
门应声而开,赵雷出现在门口,身着白色衬衫,未系领带,领口随意敞开两颗纽扣,
比在单位时多了几分随意,也透出几分居心叵测。见到吴丽丽,他眼中闪过得意:“来了?
进来吧。”房间内光线暧昧,窗帘紧闭,将外界隔绝。桌上摆着一瓶已开启的红酒,
两只高脚杯,还有一碟精致果盘。吴丽丽僵在门口,不肯入内:“赵主任,有什么话,
请直说。”赵雷关上门,顺势揽住她的腰,将她往房间里带:“别这么拘谨,坐下慢慢说。
”他的手心滚烫,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令人作呕的温度。吴丽丽强忍推开他的冲动,
被他半强迫地带到沙发边坐下。赵雷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:“喝一点,放松心情。
”吴丽丽偏开头:“我不喝酒。赵主任,有话请快讲,我还要回家。”“回家急什么?
”赵雷将酒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,手指轻佻地抚上她的发丝,“丽丽,不瞒你说,
我关注你很久了。你容貌出众,工作能力也强,是个难得的佳人。那晚虽是误会,
但见到你之后,我就难以自持……我知道你已结婚,可我控制不住对你的欣赏和喜欢。
”吴丽丽身体僵硬如石,躲避着他的触碰:“赵主任,我已婚,并且深爱我的丈夫。
请您自重,我们不能这样。”“爱你丈夫?”赵雷冷笑,带着讥讽,“他若真爱你,
怎会舍得将你独自留在市内,自己去外地奔波?他若真爱你,怎会不了解你的习惯,
不知你怕黑?丽丽,他无法给予你的陪伴和关怀,我能给你。我能为你调动岗位,
提供更优渥轻松的生活,只要你愿意接受我。”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肩膀缓缓下移,
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“丽丽,别拒绝我,我会好好待你。”泪水无声滑落,
吴丽丽试图挣扎,却被赵雷更用力地禁锢在怀中。她看清了他眼中**的欲望,
毫无真情可言。赵雷并非喜欢她,只是贪图她的身体,享受掌控她的**。可她无力反抗。
她惧怕赵雷将那晚之事公之于众,惧怕失去陈默,惧怕家庭破碎。她绝望地闭上双眼,
任由泪水倾泻,任由赵雷的手在她身上游走,任由那带着酒气的、粗暴的吻落在她的唇上。
他的吻毫无温柔可言,只有侵占和掠夺。牙齿蹭到她的嘴唇,疼得她轻轻皱眉,却不敢挣扎,
只能任由他摆布。他的手急切地解开她连衣裙的纽扣,指尖粗糙,蹭得她皮肤发疼,
跟陈默以前的动作比,简直是天差地别——陈默碰她的时候,总怕弄疼她,指尖轻得像羽毛。
吴丽丽浑身发抖,不是因为情动,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。她想起陈默温暖的怀抱,
想起他晚上抱着她,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的样子;想起他早上起来,
把煎好的溏心蛋放在她碗里,说“多吃点,补身体”;想起他们周末窝在沙发上看电影,
她靠在他怀里,他给她剥橘子的场景。这些画面像针一样,扎得她心口生疼,泪水愈发汹涌,
浸湿了脸颊。昏暗灯光下,
她的泪痕闪烁着凄楚的光……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破败玩偶,任由别人摆弄,
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内心的绝望如墨汁般扩散,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,把她彻底吞噬。
她甚至想,要是陈默现在能出现就好了,哪怕是骂她一顿,打她一顿,也比现在这样强。
可陈默在外地,他什么都不知道,不知道她正在受这样的委屈,
不知道她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。那晚,吴丽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。
只记得赵雷最后不耐烦地催她“赶紧走,别在这碍事”,她才慌忙穿上衣服,
像逃一样冲出酒店。街上的风有点凉,吹在身上,她却没觉得冷,只觉得浑身发烫,
那种被触碰过的恶心感,怎么都挥不去。进门后,她没开灯,直接冲进浴室,拧开热水龙头。
热水哗哗地流下来,温度调得极高,烫得皮肤发红,她却像没感觉一样,
一遍又一遍地搓洗身体,用肥皂,用沐浴露,恨不得把皮肤搓掉一层。
她想把赵雷碰过的地方,都洗干净,想把那种恶心的感觉,从身体里彻底冲出去。
可无论怎样清洗,都没用。那种感觉仿佛已渗入骨髓,刻在了骨子里,怎么都挥之不去。
她关掉水龙头,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,环抱双膝,把脸埋在膝盖里,失声痛哭。
哭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助,直至天快亮,才慢慢停下来。翌日清晨,
吴丽丽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还坐在浴室地上,身上裹着一条浴巾,浑身僵硬。
她扶着墙站起来,走到镜子前,看见自己双眼红肿,像核桃一样,面色惨白如纸,
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,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不成样子。她给单位打了个电话,
跟领导请假,谎称自己感冒了,身体不舒服,想在家休息几天。领导没多问,准了她的假。
挂了电话,她把自己反锁在家中,拉上所有窗帘,房间里瞬间变得昏暗。她躺在床上,
盯着天花板,一动不动,像个死人一样。手机响了好几次,她都没接。有同事打来的,
有快递打来的,还有陈默打来的。陈默打了三次,最后发来一条微信:“丽丽,
是不是不舒服?要是严重的话,就去医院看看,别硬扛。我这边项目忙,暂时回不去,
你自己照顾好自己。”看到微信,吴丽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她想给陈默回个消息,
想跟他说“默哥,我好想你”,想跟他说“默哥,我受委屈了”,可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,
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。她怕,怕自己一说,就忍不住把所有事都告诉他,怕他担心,
更怕他知道真相后,会离开她。她只能回复:“没事,就是小感冒,睡两天就好了。
你别担心,好好忙工作,注意身体。”发完消息,她把手机扔到一边,闭上眼睛,
可脑子里全是赵雷的样子,全是昨晚的画面,根本睡不着。镜中的自己,陌生而可憎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人,觉得那不是自己,
那个曾经爱笑、爱黏着陈默、对生活充满期待的吴丽丽,好像已经死了。现在的自己,
只剩下满心的恐惧、恶心和愧疚,深深对不起陈默,对不起他们共同构筑的家。然而,
赵雷并未打算放过她。请假的第三天下午,吴丽丽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赵雷打来的。
她犹豫了半天,还是接了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喂?”“吴丽丽,病好了没?
”赵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,“别装病躲着我,今晚七点,还是上次那个酒店,302房间,
你过来。”吴丽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连忙说:“赵主任,我还没好,
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再等等?”“等?等什么?”赵雷冷笑一声,“等你跟陈默告状?
还是等你忘了自己的处境?吴丽丽,我告诉你,别跟我耍花样。今晚七点,你必须到,
要是敢不来,明天我就给陈默打电话,把上次酒店的事,跟他好好说说。
”威胁的话像一把刀,架在吴丽丽的脖子上。她知道,赵雷说到做到,
他真的会给陈默打电话,真的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。她不能让陈默知道,绝对不能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我今晚过去。”吴丽丽的声音带着哭腔,满心的绝望。挂了电话,
她坐在床上,哭了很久。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,不管怎么挣扎,都逃不出去,
只能任由蜘蛛一点点把自己吞噬。晚上七点,吴丽丽还是去了酒店。
她特意穿了一件宽松的外套,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,脸上化了浓点的妆,想遮住眼底的憔悴。
走到302房间门口,她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伸手按了门铃。门很快开了,赵雷站在门口,
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,比在单位时随意,可眼神里的欲望,还是藏不住。他看了吴丽丽一眼,
侧身让她进来:“进来吧,别站在门口。”房间里的窗帘还是拉得严严实实,灯光昏暗,
跟上次一样。桌上放着一瓶啤酒,还有一盘花生,看起来是赵雷自己带来的。
吴丽丽站在门口,没动,低声说:“赵主任,您找我,到底还有什么事?”“什么事?
”赵雷走到她面前,伸手想碰她的脸,被她躲开了。他脸色沉了沉,
语气变得不好:“吴丽丽,别给脸不要脸。我让你过来,你就乖乖听话,少问那么多。
”他拉着她的手腕,把她往床边带,力道大得让她手腕生疼。吴丽丽挣扎着:“赵主任,
您别这样,我真的不想……”“不想也得想!”赵雷打断她,把她推到床上,
“上次都做过了,现在装什么清纯?吴丽丽,你记住,你现在的处境,由不得你选。
”这一次,赵雷稍显“耐心”,没有像上次那样粗暴,可动作里还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掌控。
他会在她显露出不情愿时,就用陈默威胁她:“你要是再闹,我现在就给陈默打电话,
让他听听你的声音。”每次听到这话,吴丽丽就不敢动了,只能任由他摆布。
在她无声落泪时,赵雷会假意轻拍她的背,说着“别哭,我会待你好的”“以后跟着我,
不会让你吃亏”的虚情假意。可这所谓的“好”,只让她感到加倍的恶心与绝望。
她觉得自己像个**一样,用身体换取陈默的安宁,换取自己暂时的安全,可这种安全,
是用尊严换来的,每一秒都让她痛苦不堪。那晚,吴丽丽是哭着离开酒店的。回到家,
她又一次冲进浴室,反复清洗自己。洗完澡,她坐在床边,
看着床头陈默的照片——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拍的,照片里,陈默抱着她,
她笑得一脸幸福。看着照片,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,心里一遍遍地跟陈默说“对不起”,
可她知道,对不起这三个字,太轻了,根本弥补不了她现在做的事。自此,
吴丽丽堕入了无边的痛苦深渊。
赵雷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召她去酒店——时而说“行政部门的调岗文件,
需要你过来签字确认”,时而说“单位有个重要的项目,想跟你聊聊细节”,
有时候甚至懒得编造借口,直接发来房号与一句冷冰冰的“半小时内到,勿让我久等”。
吴丽丽每次都想拒绝,想跟赵雷说“我不做了,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”,
可一想到赵雷手中的“把柄”,想到陈默得知真相后可能崩溃的模样,
想到他们那个温馨的家可能会破碎,便只能咬碎银牙,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。
她会偷偷换上衣服,避开邻居的视线,快步走出小区,打车去酒店。每次去的路上,
她都希望出租车能开得慢一点,再慢一点,好像这样,就能不用面对那些不堪的事。
可该来的,终究还是会来。有一次,陈默突然给她打电话,语气里满是惊喜:“丽丽,
告诉你个好消息,我这边项目提前结束了,今晚就能回家!我买了晚上七点的高铁票,
大概九点能到,你在家等我,我们今晚好好吃一顿。”听到陈默要回来的消息,
吴丽丽先是欣喜若狂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——她太久没见到陈默了,太想他了。可下一秒,
她就想起了赵雷,想起了赵雷早上发来的微信,让她今晚七点去酒店。
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连忙跟陈默说:“默哥,你……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
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?”“想给你个惊喜啊,”陈默笑着说,“怎么了?不开心吗?
”“不是,不是不开心,”吴丽丽赶紧说,“就是有点突然,我还没准备好。对了,默哥,
你路上注意安全,到了给我打电话。”挂了陈默的电话,她立刻给赵雷发微信,
语气带着恳求:“赵主任,对不起,今晚我不能去酒店了,我老公回来了,他今晚要回家,
我实在走不开。您能不能通融一下,改到明天?”过了几分钟,赵雷才回复,
语气里满是不满和威胁:“你老公回来又如何?他九点才到,你七点到酒店,八点走,
不过占用你一小时,找个借口出去不就行了?别让我失望,吴丽丽。
”吴丽丽还想解释:“赵主任,不行啊,我老公回来,我要是不在家,他会怀疑的。
您就再等等,明天我一定过去,好不好?”这次,赵雷的回复更快,也更狠:“忘了告诉你,
上次在酒店,我顺手拍了几张‘留念’。你肌肤如玉,照片效果颇佳,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,
都拍得很清楚。若你不来,明日这些照片便会出现在你先生的信箱里,到时候,
你说他会怎么想?”“照片”二字如同惊雷,在吴丽丽脑中轰然炸响。她握着手机,
双手剧烈颤抖,指尖都在发白,眼泪砸落在屏幕上,把那行冰冷的文字泡得模糊不清。
她怎么都没想到,赵雷竟然拍了照片,竟然用照片来威胁她!陈默还有两小时就到了,
她本欲精心准备晚餐,买陈默最爱吃的菜,跟他好好说说这阵子的思念,可现在,
却只能编织谎言,欺骗那个最爱她的人。吴丽丽擦干眼泪,深吸一口气,开始想借口。
她想了好几个,都觉得不妥,最后只能决定,跟陈默说自己买了水果,
商家要求今晚必须自提,不然就会退回。这个借口很普通,应该不会引起陈默的怀疑。
陈默到家的时候,吴丽丽正在厨房忙碌,锅里炖着排骨汤,是陈默最爱喝的。
她的眼圈还是红的,只能赶紧低下头,假装切菜,用袖子擦了擦眼睛,跟陈默说:“默哥,
你回来了?快洗手,排骨汤马上就好,还有你爱吃的红烧肉,我刚做好。”陈默走过去,
从身后轻轻拥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嗓音带着旅途的疲惫,却满是温柔:“辛苦你了,
丽丽。我不在的日子,你一个人肯定不容易,又要上班,又要照顾自己。
”吴丽丽的心脏如同被针尖密密刺入,痛不可当。她能感受到陈默怀抱的温度,
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能听到他温柔的声音,这些都让她无比安心,可也让她更加愧疚。
她多想转身抱住丈夫,把所有事都告诉他,哪怕他会生气,会骂她,甚至会跟她离婚,
她也想解脱。可话至嘴边,又被赵雷的威胁硬生生堵回——她不能说,
不能让陈默看到那些照片,不能毁了他们的家。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
拍了拍陈默的手:“没事,我不辛苦。你快洗手,饭菜马上就好,别站在厨房,这里油烟大。
”陈默听话地去洗手了。吴丽丽看着他的背影,眼泪又掉了下来,滴在菜板上,
她赶紧用刀把眼泪抹掉,假装是切洋葱熏的。吃饭的时候,陈默不停地给她夹菜,
把红烧肉里最肥的部分自己吃掉,瘦的都夹给她:“丽丽,多吃点,看你都瘦了,
是不是我不在家,你没好好吃饭?”“没有,我好好吃了,”吴丽丽低着头,小口吃着饭,
不敢看陈默的眼睛,“可能是最近上班有点累,所以瘦了点。”饭吃到一半,
吴丽丽故意看了看手机,假装很着急的样子:“哎呀,不好了,默哥,
我下午在网上买了箱草莓,商家刚才给我发消息,说今晚必须自提,不然明天就会退回,
还不给退款。”陈默皱了皱眉,放下筷子:“这么晚了,怎么还要自提?不能明天去吗?
明天我陪你一起去,也安全。”“不行啊,商家说仓库今晚要盘点,必须今晚提走,
不然就没办法了,”吴丽丽故作无奈地说,“而且就在楼下超市旁边的自提点,
离咱们家很近,我几分钟就回来,你在家等着我,菜要是凉了,你就先热一热,不用等我。
”陈默还是有点不放心: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,反正我也没事,正好跟你散散步。
”“不用不用,真的不用,”吴丽丽赶紧站起来,拿起外套和包,“你刚回来,累了一天了,
在家好好休息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她说完,不等陈默再说什么,就快步走出了家门,
甚至没敢回头——她怕自己一回头,就会忍不住留下来,就会把所有事都告诉陈默。
走出家门,吴丽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。她一路小跑,出了小区,打车去了酒店。路上,
她给陈默发了条微信:“默哥,我到自提点了,人有点多,可能要等一会儿,你别担心,
我很快就回去。”发完微信,她把手机调成静音,放进包里,
不敢再看——她怕看到陈默的回复,怕自己会心软。到酒店的时候,已经七点半了。
吴丽丽快步走到302房间门口,按了门铃。门很快开了,赵雷站在门口,脸色很难看,
语气里满是不满:“怎么来这么晚?让我好等!我还以为你真的敢不来,
想让我把照片发给陈默呢!”吴丽丽甩开他伸过来的手,泪如雨下,
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:“赵主任,我求你了,放过我吧!我老公回来了,他就在家等着我,
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!再这样下去,我真的会疯的!我什么都给你了,
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?”“放过你?”赵雷冷笑一声,伸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颌,
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,眼中尽是狠戾,“吴丽丽,你是不是搞错了?
当初是你自己自愿妥协的,是你自己来酒店找我的,现在想抽身而退?痴心妄想!
”他的手指用力,掐得吴丽丽下颌生疼,眼泪掉得更凶了。“你要是敢断绝往来,
我立刻就把照片发给你先生,不仅发给你先生,我还要发给你所有的亲友、同事,
发到你们小区的业主群里,让所有人都看清你背夫偷汉的真面目!让你走到哪里,
都被人指指点点!”吴丽丽看着他眼中的凶狠,看着他脸上的狰狞,心如死灰。她终于明白,
赵雷根本不会放过她,他就是个魔鬼,一旦被他缠上,就再也逃不掉了。
她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,不管怎么挣扎,都只会被缠得更紧,最后被彻底吞噬。那晚,
吴丽丽在酒店停留不足四十分钟,就仓皇地逃离了。她甚至不敢跟赵雷多说一句话,
怕自己再待一秒,就会忍不住跟他同归于尽。走出酒店,她打车回家,路上,
她不停地擦眼泪,想把脸上的泪痕都擦掉,不想让陈默看出破绽。回到家的时候,
已经快九点了。陈默还坐在沙发上等候,手里拿着她没吃完的苹果,看到她回来,
立刻站起来,快步走过去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,给你发微信也没回,
打电话也没人接,我都快担心死了。”“没……没什么,”吴丽丽不敢看陈默的眼睛,
把手里的水果袋放在桌上,“商家找货找了半天,耽误了点时间,后来手机又没电了,
所以没看到你的消息,对不起啊,默哥,让你担心了。”陈默接过她手里的包,
摸了摸她的头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。快过来坐,
排骨汤我给你热过了,你赶紧喝点,暖暖身子。”“不了,默哥,我有点累了,
”吴丽丽避开他的手,声音有点沙哑,“可能是今天上班太累了,又跑了一趟,有点不舒服,
我想先去洗漱了,早点睡觉。”她说完,没等陈默再说什么,就逃也似地冲入浴室,
锁上了门。靠在浴室的门板上,吴丽丽再也忍不住,顺着门板滑坐在地,泪水决堤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面色惨白,眼神空洞,头发凌乱,像个疯子一样。
她想起陈默刚才担心的眼神,想起他温柔的语气,想起他给她热排骨汤的样子,
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如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把她淹没。她觉得自己太脏了,脏得不配再碰陈默,
小说《碎影:血色栀子花瓣》 碎影:血色栀子花瓣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