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夏成蹊，有一个便宜哥哥，他叫陈叙冰。
我妈和我说，他是我爸的私生子，是个野种，和她妈一样是个下贱的穷鬼。
在我妈口中，陈叙冰的妈妈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小三，陈叙冰是抢夺我继承权的吸血鬼。
这些话，在我看见陈叙冰之前我并没有放在心上。我满心欢喜都是我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玩伴。
陈叙冰比我大四岁，我七岁的时候，爸爸把他从孤儿院带过来。
爸爸说，“小蹊，他叫陈叙冰，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了，你们要好好相处哦。”
“爸爸我一定会的！”我说道。
我想和他好好相处的，我发誓。但是陈叙冰让我太讨厌了。
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，我就讨厌上了陈叙冰。
他的眼神总是和粘腻的蛇一样沾在我的身上，让我觉得被人窥探，我在他面前如图赤裸一般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会立起。
妈妈那些有心之语也开始溜进我的心里。
我想把他赶出我的家。
“妈妈，我不喜欢他。”
妈妈吓得捂住我的嘴，“宝贝，这句话可千万不要在爸爸面前说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爸爸很喜欢他。你要想办法把他赶走，不然爸爸就不爱你了。”
妈妈说得对。
爸爸不会让他走，那我必须要让他自己和爸爸提出来想走。
我开始无休止地玩乐陈叙冰，我把他当作宠物、玩具。
当我第一次把刚出炉的罗宋汤倒在陈叙冰身上，我说：“哥哥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摇了摇头，没说什么，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，就回来继续吃饭了。
那时候是夏天。
陈叙冰穿着短袖白色衬衫回来，手臂上裸露出的肌肤是滚烫的红色。
我本来以为他是憋着要和爸爸告状。
但是，他没有。
我看不懂他。
没关系，我会让游戏变得更有意思。
事实上，这些手段在20岁的我看来，很幼稚，很低劣，算不上什么。
行为造成的实际伤害或许没那么大，但年幼的恶意却不停扎着陈叙冰已经漏气的心脏。
陈叙冰拼了一整天的乐高，我会故意推倒。
陈叙冰猫毛过敏，我就去扯野猫的毛，全扔在陈叙冰的床上。
陈叙冰讨厌香菜，我就让阿姨每道菜都撒上一大把香菜。虽然我也不喜欢吃香菜，但是没关系。
我就喜欢看陈叙冰难堪的样子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这场游戏，陈叙冰也乐在其中。
陈叙冰漏气的心脏，溜进去了我。
在我推掉他的乐高之后，他会邀请我，“一起拼吗？”；他会一边打喷嚏，一边捡猫毛，一边问我，“你是想养猫了吗？”；他会捞起西装外套，和我说，“碰了香菜你就不爱吃了，走吧，我带你去外面吃”。
这不叫捉弄了。这叫什么呢。我也不知道。
我也乐意有个人事事回应我。我这个就是这样恶劣，玩弄别人的事也希望得到回应。
应该是那天，一切开始改变。
十二岁，陈叙冰递给我一个礼盒。我转头就扔掉。尽管他说里面是我最喜欢的芭比娃娃。
无所谓，反正我不缺他送的那一个。
当我知道，他攒了很久的钱的时候，我愣住了。
那个芭比娃娃一看就是玩具店质量最差的，我一周的零用钱甚至可以买50个。
他却说，他攒了很久的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