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咸的泪水刺激着脸上的累累伤痕,在支离破碎的心面前,早已疼得微不足道。穿行在街道上,她真希望那些车子将她撞死算了。大概因为今天的天气很不错,叫人心情舒畅,司机们的车开得都很稳。方尘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,偶尔有路过的男人朝她不怀好意的吹口哨,更多的是那些投过来怪异的两眼后又匆匆离去的行人。笔直的道路走到尽头,转入另一条道,再走到尽头继续拐下一条路,如此不知疲惫…她知道沈庭序是她生命中的参天大树,从来都是替她遮风挡雨,一滴雨水都没让她淋过,这本来是很稀松寻常的事情。可如今,被人扒开那些茂密的枝干,她才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,不过是一只寄生虫而已。就连谈场恋爱,对方也是看在沈庭序的面子上。她们说的没有错,她现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花的,全是沈庭序的。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,他就走进了她的生命。沈庭序…沈庭序…方尘停下了脚步,此时晚霞正在天际边悠闲漫步…一声清脆的鸣笛,她恍恍惚惚的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心目中正念叨的那个人。沈庭序的车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在了她的脚边,半摇下的车窗内,他正偏着脑袋看她。西边的光辉沿着他分明的轮廓线条落入了她的眼里。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。他倾身过来,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,“饿了吧,何叔已经在家做好了饭,等我们回去。”方尘的确是饿了,在街上晃晃荡荡一天都没吃东西。她没怎么看他,只是机械的坐上车。沈庭序又贴心的替她拉过安全带扣好,只不过,靠近她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做了一下子的停顿。已经结了干痂的枯血痕四周微肿了起来,一双无神的眼睛通红有泪,比起那晚她发酒疯,这种默不作声的隐忍,更叫人心疼。怎么,他养出来的孩子固执又傻气。他也没说什么,车子很快开到了家门口。方尘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屋。“去洗把脸,再下来吃饭。”方尘没吭声,闷头上楼去了。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的浴室,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,又委屈的哭了起来。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,不等她允许,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。沈庭序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箱。方尘赶紧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,走出来。他打开了药箱,正在挑里面的药瓶。“前辈,我已经没事了。”方尘走过去说。再说了,这张脸长得再好看也没多大用处。沈庭序拿出一瓶碘伏,“你是没事了,你的脸颊呢?”“.…..”脸颊还有点疼。方尘坐到了床边,沈庭序微伏着上身,给她脸上的伤疤擦碘伏。他下手很轻,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。一阵微热的风随之轻轻地吹过来,杂夹着他的唇息,“疼吗?”那感觉,如同初春的风吹过冻结成冰的河道时冰裂开的细碎声音。方尘惊得直颤,只觉得一阵瘙痒,脸上的毛孔都要被他吹得张开了,眼睛不由得眨了几眨,“疼。”他的脸近在咫尺,反而看得不真切。棉球在她脸上轻细的擦了几下后,被沈庭序丢进了垃圾桶,“不用担心,这些抓痕都不深,不会留下伤疤。”“我又没担心自己会毁容…”习惯性的顶嘴。沈庭序忽地就笑了,把碘伏和棉球都放进了小药箱并盖好,拧起来就往门外走去,轻快的语气唤着,“小花猫,可以下来吃饭了。”“.…..”沈庭序走开后,方尘一眼就看到迎面的镜子里,左半边脸三条浅棕色粗线,右半边脸刚好是对称的三条。的确很像一只饿坏了的很不开心的小猫咪。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,伤口发出微裂开的疼。为了哄她开心,前辈也是蛮拼的。她收拾好心情,准备跟他好好的吃一顿饭。尽管只有他们两人吃,但何叔每次做的晚餐都很丰盛。“前辈,我们今晚喝点酒吧。”小花猫的胡须翘了起来。沈庭序的右眉不动声色的挑了一挑。“你放心,我不会再对你酒后乱性了。”嗯?酒后乱性?不会再对他…酒后乱性…酒!后!乱!性!方尘从酒柜里抽出一瓶红酒,并主动的给前辈倒了半杯。“前辈,这杯,我敬你。”她举起自己的酒杯,“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,让我过上这么好的生活,无忧无虑...”沈庭序看了她一眼才端起酒杯,喝了一口。方尘却一口气给喝完了,又给自己倒了半杯,“前辈,你别怕,其实我这次是要酒后壮胆。”嗯?酒后壮胆?酒后…壮胆…酒!后!壮!胆!和酒后乱性有何分别???“前辈…”方尘叫了他一声,抿了抿唇,鼓了鼓嘴巴,把手中的酒又给喝完了。沈庭序就静静地看着她,每次有重要事情要公布的时候,她都会做鼓嘴的小动作。以为鼓出两口气就是勇气。她撑着桌面站了起来,然后,左歪一下右倒一下,像个不倒翁,朝他走来。站定在他面前,还在虚晃着…她自嘲的笑了笑,表情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认真。“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之下。”好像这话一定要站着说才见效,可话刚说完,人就往地上栽了下去………沈廷序长臂伸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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