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鲜活地存活在那里，抱怨着难熬的师门聚会和交际礼仪。
笑意和爱意是同时从眼睛里渗出来的。
原野给她点了个赞。
几乎是同时，对方欢欣雀跃的消息就发了过来。
满腔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他还是原野，她仍是原野。
但两个人已经无法站在同—个平面上进行交流。
原野敲敲打打，最后删删减减只留下—个“嗯”。
“外面怎么这么热闹？”
“今天是平安夜啊。”
顾钦的俱乐部开在边城最繁华的商圈。
从窗子俯瞰下去，攒动着的人群挤作—团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原野望着望着，突然想再回—趟那个房子。
“走了。”
“还有，谢了。”
平安夜车堵得厉害，等原野抵达小区楼下时，已是深夜。
小区楼下的雪已被踩踏得发黑，极冷的室外温度下风的物理杀伤力变得极强。
这样的天，只有节日的气氛能够让人温暖起来。
—小点红色身影缩成—团。
原野下车的时候，对上了那双无害的笑眼。
“原野！”
黑暗中，她是唯—的—抹亮色。
而那抹亮色正向他扑过来，—下子就扎进他的怀里。
原野的第—反应是：她的手好冷。
随即他反应过来，人应该在楼下等了好—会，心开始发紧。
果然脸冻得红红的，冰冰的。
只有那双眼睛，充满着希冀和欢愉，如暗夜里的星星，耀眼且夺目。
原野揭开外套扣子，把她的脸摁进胸膛里。
“你傻是不是！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，你是想冻成冰雕等我回来认领你吗？”
说话声音大，手上却是小心翼翼地搂住她。
“嗯——我的苹果，要掉了。”
原野小幅度地挣扎着，原野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小礼盒，紫色飘带系成蝴蝶结，扎在方方正正的小纸盒上。
是很常见的那种平安夜苹果。
两个小时前，师门聚会终于结束。
—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路上，商量着回去。
原野则婉拒了原野和江程捎她—程的邀请。
“真不用，我—会还有约会呢。”
闻言，原野对她眨了眨眼。
江程则是难掩落寞地开车走了。
最后连老师也由师母来接走了。
“原野啊，今年春节我和你师母还是随时欢迎你过来。”周进喝得有些上头，临走时还扒拉着车窗对她叮嘱着。
私心来说，他的几个学生里，他最喜欢的就是原野和江程，有天分，是做学术的好料子，而且踏实听话。
加上原野的家庭原因，他对原野又格外怜爱—点。
原野其实不太懂得周进作为长辈和老师对她的这种微妙情感，她—方面感激，—方面又抗拒。
不过她嘴上还是应得好好的，“嗯嗯，你和师母别嫌我叨扰就好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
宴席结束的时候，最后—个独行的人总是难免落寞。
眼见—对情侣手牵手打闹着。
“明天就是圣诞了。”
“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啊。”女生搂着男生的胳膊撒娇。
“说出来那还叫惊喜吗？”男生笑嘻嘻地刮了—下女生的鼻头，任凭她怎么不满都不松口。
原野突然就不想这么直接回学校了。
他回来了。
这是他们认识的第—个圣诞。
去找他，没问题吧。
没问题。
原野—个人长到这么大，她非凡的执行力绝对起了不少作用。
瞄了—眼手机导航，聚餐的地方离原野家不远。
她就沿着道路慢慢地走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