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归思绪，我把手上的材料整理好，陈老师在向我走来。
“美琪姐，还有什么任务吗？
尽管说。”
“今天都周五了，能有什么任务，就想问问你今晚怎么过？
我们几个美术科的老师小聚一下，邀请你参加，来不来？”
陈老师喝了口水，微笑说道，陈老师对谁都一样，开口说话总会伴随着微笑的面部表情，让人感到舒服并乐意和她谈话。
“这，我不太好意思吧，美琪姐。”
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你来这都快一个月了，出去聚餐都是你认识的……。”
陈老师突然停下，神秘小声说：“没有领导，你放心。”
“还不到一个月，差不多三个星期吧。”
“这不是快到元旦了吗，就当提前庆祝吧，来吧，你一个人在这。
平时也没看你这么拘谨啊，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嘛。”
陈老师眨眨眼，一脸笑容搭在我肩膀。
实在看不出她是有了娃的漂亮女人！
像穿了件格格不入的外衣。
“别，美琪姐，谬赞了，我去还不行吗，感谢您的邀请，我一定到位。”
我败下阵来，如气球泄了气，只是怕见到廖老师。
深呼一口气，既然无法回避内心，只能迎上去，这是我的选择。
到达小饭馆时，大部分老师己经落座，廖老师在最里面位置，正交谈甚欢。
我则是等着搭坐陈老师的车，晚到了。
“老陈和小程就等你们了，再不来菜都凉了。”
凌老师摸着肚子吐槽。
陈老师不甘示弱。
“能不能矜持点！
这不到了嘛。”
这顿饭我心不在焉，只偶尔加入他们的话题，就算能说会道，还不至于无趣的讨人嫌。
出了学校，聊的话都是生活事，互相之间不了解，就是对牛弹琴。
饭局结束后，一行人出去。
刚刚坐在廖老师旁的许鸿泽许老师小跑出来。
拦住廖老师问道：“廖老师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待会跟住校的老师一起打车回去，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“没事，我可以帮你们叫辆车。”
许老师笑着说，视线就没离开过廖老师，含情脉脉的，深怕旁人不知他的小心思。
就刚刚在饭桌上的表现，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想法。
陈老师看不过眼，忙出来帮廖老师解围，“许老师，打车这种小事让她们自己处理，你当他们是学生啊？”
许老师尴尬地笑笑，没好意思再坚持，告别后跟和陈老师一样在外边住的老师回去了。
只剩下西个人了。
“我约了第二场，自己先走哈。”
走了一个。
我和廖老师，还有另一位教英语的陈老师一同叫了车。
我和廖老师坐在了后排，因为姓陈的英语老师是位绅士。
饭局上守不住，喝了几杯，坐到车上才觉得脸有些热，于是把车窗开了一缝隙，透透风。
外面漆黑一片，只有路边稀稀疏疏的房屋透着光亮，甚是寂静。
回学校这条道，一个人走还是需要勇气的。
一路上我们三个人无话。
在校门口下了车，亮堂许多。
绅士的英语老师需要回学校办公室拿东西。
只剩下我和廖老师。
“小程老师，最近工作怎么样，老陈经常夸你呢。”
廖老师突然来这么一句，倒把我吓着了。
“适应的挺好。
羽颜姐，这只有我们两个人，不用见外，可以首接叫我程艺。”
我挤出一个微笑。
下了车，真冷。
“时间真快，你都快大学毕业了。
你那个好朋友陆莹莹怎么样了？”
她只是缓慢的走着，没有回头看我。
“羽颜姐还记得她啊？
她己经毕业工作，做插画去了。”
“那会你们俩经常没话找话，当然记得。
毕竟他们班算是真正意义上我教过的第一个班。”
……“今晚你怎么话有点少？
不舒服？”
她这是在关心我？
话也变多了。
“喝了几杯，脸有点热而己。”
我停了下来，搓了搓手，“许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，羽颜姐。”
她也停了下来，语气平淡。
“不知道，我只知道我对他没意思。”
“你…结婚了？”
我试探问道“你这脑回路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清奇啊。”
仿佛我说的是个笑话，说完笑了起来。
“如果是这样，你觉得我还能住这？”
“当我没问过。”
......“当初大学宴，你怎么没来，我能复读考上，有你的功劳，”我许是劲酒上头了。
“你说大学的世界更宽阔，大学有无限可能，有我想要的答案，可现在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原点。”
我鼓起勇气正视她。
单眼皮还是那样好看，但好像又变了，内双也更明显，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的疲劳，眼镜的镜框还是圆的。
脸型的线条更清晰了，头发剪短了，只到肩部。
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人，呆住了。
“这种聚会你可以拒绝喝酒的，你住在几楼，我送你上去。”
她向我靠近，轻声轻语，极其温柔。
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，那该多好，解了这么久也该知道答案了，可它偏偏是道阅读理解。
自从来到了这里，再次遇见她，仿佛像是回到了高三那年，深藏的情感一点一点的被揭开，一次次的碰面发现我还是没能忘记当初的那一份悸动，尽管那之后我试图努力的克制自己。
“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学生，你走吧，我自己能上去。”
我祈求的看着她。
“我只当你是程艺，可以送你上去了吧？”
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我没有说话，默认她送我上楼。
“羽颜姐，谢谢你带我回来，我没事了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，藏起来吧。
“那你好好休息，有事可以跟我说，离得近。”
房间没有开灯，任由黑夜将我包裹，为何，今晚的夜变得如此冷峻，我躺在床上，迅速清醒，酒的迷惑一瞬间散去，但眼睛却模糊了，我努力控制着喉咙的不舒服感，想到了高考后那晚毕业聚餐上的自己，那个袒露心声的程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