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天捂着肚子，还在装。
他没有答话， 听牛三疯念叨了一路。
牛三疯平时很少说话，看的出来他真心劝樊天。
末世将至，樊天脑袋很清晰。
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。
若不娶鬼，如何变成傀？
不变成强大的傀，又怎么保护家人？
不变傀，还被饿鬼像畜牲一样关起来？
绝不可能！
…走到阳光精神病院门口，牛三疯才停下车。
车进不去，只能走着进。
牛三疯刚停车，樊天一巴掌把他拍晕。
因为太用力，把樊天的手都打肿了。
樊天甩了甩手，不禁感叹。
牛三疯的头是真硬！
把牛三疯扔到后座，开车首接回村。
一路上开的太快，把牛三疯颠到座椅下。
樊天也懒得管他，先回奶奶家。
樊天的爷爷—樊月生，今年94岁。
年岁己高，前不久又摔了一跤。
如今躺在床上，不吃，只喝甜水，恐命不久矣。
炕上，樊月生躺在那里，闭着眼睛。
脸型消瘦，皮包骨头。
樊叶盘腿坐在炕边，缝着白鞋。
“姑姑，我爸呢？”
樊叶戴着老花镜，抬眼看着樊天。
食指放在嘴里沾了点吐沫，捋了捋手里的针线。
“没回家？
他说回家睡觉么。”
樊叶话音未落，己不见樊天的身影。
…家里，樊亮刚躺在炕上。
樊亮昨晚照顾樊月生，一宿没睡。
樊月生把腿摔断，翻身、尿尿、拉屎都需要人照顾。
樊亮抓紧睡觉，他晚上还得去照顾老人。
樊天不知道又去哪儿了，24岁的人了，啥也指望不上。
樊亮刚闭上眼睛。
“爸。”
“爸！”
“老爸！”
喊魂呢？
樊亮坐起来，看着院子里的樊天，扶着额头。
头疼。
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爸！
叫你怎么不答应？”
“啥事？”
“又没钱了？”
“我也没钱，饭店还里没开工资。”
樊亮在西天市一大酒店里当厨师，工资8800。
“不要钱。”
樊天坐在炕边，压低声音：“爸，咱家有没有存折？”
樊亮扶着额头，头疼欲裂 。
果然没好事。
“咋，捅乱子了？”
“没，我娶媳妇！”
娶媳妇？
正事。
樊亮瞪大眼睛：“娶哪个？
彩礼多少？”
“彩礼30万，不要楼，不要车，不要三金。”
三不要！
这媳妇便宜。
正常娶一个媳妇，要3金3万，彩礼18万8，楼房一套，小车一辆。
这是当地的基本要求。
突然樊亮想到了什么。
“你不是刚失恋？
娶谁？”
樊天谈了6年的异地女朋友跟他分手了。
听说是劈腿了，樊亮也没问。
“娶另一个，***。”
樊亮有点不信：“这么快？”
“啧，女人如衣服，说换就换。”
“爸，这你就别管了。”
“你就说家里有多少钱吧？”
樊亮坐在炕头，点了一根烟。
“家里有18万存款，西天市有一套房，房是分期买的。”
樊天瞪大眼睛：“我怎么不知道市里还有一套房？”
“刚买的，给你娶媳妇用。”
“买到那个小区了？”
“夕阳未来城。”
“夕阳未来城？
是西天市最大、最贵的小区！？”
“嗯。”
“首付了多少？
多大平米？”
“付了30万，123平米。”
首付30万，能***。
樊天就知道二老对他有所隐藏，没想到，没想到啊！
竟然还有套房，意料之外。
哈哈！
“爸！
咱家还有啥资产？”
樊亮瞪眼看着樊天。
这小子胃口真大。
“没了。”
“这也是我和***20多年的全部积蓄。”
“存折呢？
我要去提亲！”
“提亲！
?跟那边商量好了？”
“娶媳妇讲究明媒正娶，提亲得找个媒人。”
樊天挥手：“不用那么麻烦，我自己就能搞定。”
见樊天火急火燎的，樊亮顿感不妙。
这小子不会是被骗了吧？
网络***！
对，就是网络***，这几天窃听里都是这类消息！
樊天见樊亮有所顾虑，他从窃听里找了一张同学的照片。
他本来想用前女友的照片，怕樊亮认出来。
前女友在樊天家住过。
“爸，你看。”
“这是我高中同学—***。”
“她发朋友圈，说突然想结婚了，我跟她聊了3天3夜，今还去见了一面。”
“她说只要30万彩礼，筹够钱就能领证结婚。”
“她是西天市附近的。”
看着***里面的照片，樊亮眉头紧锁。
闺女长的秀气，亭亭玉立，配他儿子绰绰有余。
樊亮连连点头。
“订婚不是先给一半彩礼？”
樊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。
“按规矩，是先给一半。”
“可我跟***说，30万全给你。”
“我家有钱！”
“***还说，拿上钱首接存起来，留着以后给孩子用。”
樊亮又点了一根烟。
这儿媳妇不错，对未来有规划。
还不像其他女孩那样狮子大开口，单单30万彩礼，承受的起。
订婚前后给，道理一样！
樊亮打开衣柜，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存折。
樊天站在身后，保险柜里还放着一沓文件。
“爸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购房合同。”
樊天手是真快，首接把购房合同拿在手里。
“爸，我拿购房合同让***看看。”
“行。”
“这是18万的存折，存了2年，还有不少利息。”
“利息你拿着和***出去转转我再***姑姑那儿借点。”
听樊亮这话的意思，樊叶哪儿有！
“爸，姑姑那儿，我去就行。”
樊亮眨眼，怎么突然感觉这小子长大了？
“也行。”
“婚事定了，记得把儿媳妇带回来，我和***瞧瞧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
樊天拿着存折和购房合同跑出院子。
樊天走后，樊亮站在院子里，嘴角上扬。
这年头娶个媳妇不容易，给樊天娶了媳妇，他这辈子也算交代了。
再上几年班，就该退休看孙子，享受天伦之乐。
想到这里，樊亮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拿出***给樊叶打了个电话。
樊天还小，他去借钱，恐会碰壁。
樊亮给樊叶打个电话，樊天首接去取就行。
樊叶驾嫁到本村，樊天首接过去。
樊叶不在家，还在奶奶家。
樊天正要离开，樊叶着急回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