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眸时,视线里唯余一道体态颀长的玄色背影。
他经过隔壁桌,留下一枚银锭子,朗声对老板说:「这桌客人,我买单了。」
随后,潇洒而去,我注意到他腰间还别着一把佩剑。
此举过后,隔壁桌的客人都傻眼了,无人再敢议论。
我囫囵吞下剩余的面,本想追出来,却在转角发现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一时间,我不知是喜是忧。
第一次感受到大越百姓对我的的评价,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要来源于江硕。
「长姐,您苦战两年归来,实在辛苦,朕特意为你选了驸马,是长姐尚在闺阁时就中意的郎君,礼部公子姜禾丰。」
江硕姗姗来迟,我还为褪去一身盔甲,他便急不可耐,当着众百姓与将士,毁我名声。
我对姜禾丰的确有情,但还没到痴迷的地步。
当时长途跋涉的我,只想尽快歇息,慰藉我残疾的右腿,可江硕不打算放过我,见我不答,更是继续夸张。
「瞧长姐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。朕记得,长姐钟情姜禾丰,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嫁给他,如今得偿所愿,真真是一桩美事呢。」
我有苦说不出,江硕怎会看不出来,我为了维护尊严,强忍着双脚撑地,他这样阻拦,原本就伤疾未愈的右腿更加疼痛难忍。
百姓纷纷凑过来看热闹,姜禾丰就在其中,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,意图发泄他最这桩婚姻的不满。
触及到姜禾丰这样的视线,我心口一痛,正欲艰难开口时,右腿实在撑不住,堪堪摔倒在地。
「天哪!你们快看!」
「难怪早有猜忌,如今一看,绝不是空穴来风啊。」
「长公主她......她的守宫砂没了!」
行人瞬间议论纷纷,都盯着我因摔倒而卷起的袖口,***在外的小臂上早已没有守宫砂的印记,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丑陋的烙印。
我刚要解释,江硕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,大声道:「安静!都安静!长姐一介女子,孤身闯入突厥,失身是情理之中,见怪不怪的事,都囔囔什么?」
那一刻,我的心凉入谷底。
3.
走在回府路上,内心的酸楚无以言表。
我曾以为,虽然江硕费尽心机抹黑我,但我以一己之力保护大越子民,这是铁打的事实,但今日一闻,百姓却话里话外的嫌弃我。
都说眼见为实,可这群人还是架不住位高者的引导。
江硕仅是几句轻飘飘的话,就扭转了我在大越的名声,以讹传讹,愈发不堪入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