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会那日,玄清一袭青衫立于庭前。
到他执笔时袖口微垂,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。
我倚在廊柱旁,看着他挥毫泼墨,恍惚间又见前世那个清冷仙君。
「洛殊娘子可愿为在下的诗题字?」
他抬眸望来,眼中似有千言万语。
我执笔上前,却在触及宣纸的瞬间愣住——
那诗赫然是前世玄清在月老祠前为我写下的定情诗。
指尖一颤,墨迹在纸上晕开。
「阿殊,回到我身边好不好?」
「这一次我再也不听娘的话了。」
「别这么喊我,我觉得恶心。」
我将砚台挥倒,宣纸黑了一片。
「人恶心,诗也恶心。」
他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,攥紧了我的衣角。
「阿殊......」他的声音沙哑,「我错了......」
我猛地向前走,却被他扣住手腕。
他眼中泛起血丝,颤抖着说:
「对不起......我不知道......娘亲会把你送走,她说会把你赎回来的。」
「放手。」我冷声道。
他却将我拉入怀中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:
「啪!」
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。
我看着他脸上浮现的红痕,忽然笑了:「你一介穷书生,拿什么跟我在一起?」
他怔在原地,眼中痛楚几乎要溢出来。
我转身离去,却在廊下撞见太子。
他倚在朱漆柱上,手中折扇轻摇:「本宫倒是第一次见洛殊娘子这般动怒。」
我别过脸:「殿下说笑了。」
他忽然收起折扇,挑起我的下巴:「本宫听说,那书生日日来醉月楼,就为见你一面。」
他凑近我耳边,温热气息拂过耳垂,"不如......跟了本宫?」
我抬眸望进他眼中,那抹熟悉的邪气让我心头一跳。
前世魔尊也是这般,总爱凑在我耳边说话,眼角泪痣在月光下泛红。
「好啊。」我听见自己说。
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揽住我的腰:
「今夜宫中有赏花宴,本宫带你去瞧瞧。」
皇宫的夜色很美,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太子牵着我的手穿过长廊,却在***前停下脚步。
「殿下?」我疑惑地望向他。
他忽然将我抵在朱漆柱上,凤眼中是暧昧不清的笑意,
「你说,让他看到我们这般会如何?」
他越发凑近,温热的鼻息搭在颈侧的皮肤上。
我心头一跳,还未开口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玄清一袭青衫立于月下,微抿着唇。
「放开她。」他声音冰冷。
太子却笑了,指尖抚过我眼尾的朱砂痣:
「凭什么?就凭你是个穷书生?」
玄清眼中泛起血丝,折扇猛地展开:
「就凭我是她的夫君!」
「夫君?」太子冷笑,「那又如何?这一世,她选择的是本宫。」
我浑身一震,
在我面前的不是太子,而是魔尊玄溟?
玄清猛地冲上前,却在触及太子的瞬间愣住。
月光下,太子颈间的玉佩泛着诡异的光,与玄清腰间那半块完美契合。
「你......」玄清瞳孔骤缩。
太子却不理会,揽住我的腰,在我耳边低语:
「阿殊,你可知道,本宫才是真心爱你的人。」
我抬眸望进他眼中,那抹熟悉的邪气让我眉心一跳。
「殿下......」我轻声唤道。
就在这时,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:「阿弥陀佛......」
我转身望去,只见一个佝偻的老僧执扫帚而立。
月光下,他的面容与月老祠中那个扫地僧一模一样。
「情劫未了,孽缘难断......」老僧叹息道。
「什么情劫,什么孽缘?」
玄溟上前扼住他的喉咙,老僧不动,瞬间滑作一团白雾散去。
假山前只剩下我们三人。
玄清被化成白雾的老僧吓得晕过去,玄溟捞上我的腰跃上了房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