吼惊飞了夜栖的水鸟。
他拽着我的胳膊往岸上拖,力道大得几乎要扯脱关节。
我挣扎着回头,看见工牌在湍流中打了个旋,彻底消失在水面下。
08回到营地后,我们浑身湿透地对峙。
他的冲锋衣领口敞开,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,雨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:“你以为自己在玩侦探游戏?
在这里,好奇心会要人命!”
“那你为什么参与这个项目?”
我反唇相讥,“别说什么支援边疆建设,你连罗盘都拿不稳!”
这句话显然刺中了他的要害。
程阳突然掀开帐篷帘,暴雨瞬间灌进来。
他指着对岸的火光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看见那些烟了吗?
上周他们烧了三个‘不听话的货’,骨灰混进红土里,连DNA都验不出!”
一道闪电劈开天际,照亮他扭曲的面容。
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迷彩裤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斑点,一直延伸到小腿的伤口处。
09后半夜我始终无法入眠。
工具包里的碎钻硌着掌心,***工牌上的血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凌晨四点,我摸出帐篷,用地质锤在界碑旁的红砂岩上刻下一行小字:北纬24°07’,东经97°51’——这是今天勘探的矿脉坐标,也可能是最后的求救信号。
晨光初露时,我听见程阳在帐篷外低声打电话:“……最后七天,不然停药。”
他的声音支离破碎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当我假装刚醒钻出帐篷时,只看到一地碾碎的烟头,和半片沾着血渍的纱布。
10早饭时,程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。
他机械地吞咽着压缩饼干,目光始终避开我的视线。
我们沉默地收拾装备,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勘探。
当我弯腰系鞋带时,发现他的登山靴底沾着新鲜的红土——不是营地附近的赭红色,而是对岸特有的暗红色,像是被血浸透的泥土。
正午时分,我们站在分水岭上。
程阳的罗盘指针疯狂颤动,这里的磁场异常得离谱。
我蹲下身采集岩样时,听见他对着卫星电话低吼:“我说过别动她!”
,声音里的恐惧让我毛骨悚然。
返程途中,一场暴雨不期而至。
雨水冲刷着红土坡,***出半截森白的指骨。
程阳一脚将它踢进灌木丛,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。
当我们终于回到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