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度的高烧在儿子额头蔓延,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换不来丈夫的一瞥。
婆婆捂着胸口假咳,小姑子跪地嚎啕:"二十万赌债,刷你卡啊!"当全家将烫手的病儿推成提款机***时,我终于看清——这所谓的"家",是用谎言砌成的牢笼,用亲情粉饰的绞索。
玻璃碎裂声中,我抱着发烫的儿子撞开窗棂,冷风灌进肺腑,也吹散了最后的幻想。
这场以爱为名的掠夺,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了。
儿子额头滚烫,体温计上的红色液柱顶到了40度的刻度线。
我的心跳得像擂鼓,抓起外套抱起儿子就往外冲。
“涵露啊,吵什么吵!”婆婆赵春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,中气十足,却依旧一手***心口,一脸的病态。
“没看我难受着呢?先给我倒杯水!”“妈,乐乐发高烧了,要赶紧去医院!”我抱着儿子冲向大门。
婆婆赵春华的声音追出来,带着惯有的虚弱:“涵露啊,不是妈说你,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还有心思管孩子?”我心刺痛,什么事比我儿子命还重要?“嫂子!”小姑子李娟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,扑通跪在我面前,“救命啊嫂子!那些人说今晚不还钱,就要卸了我的胳膊!”又是赌债!她哭嚎着:“二十万!我昨天刷了你的信用卡……”刷我的卡!去***?我气血翻涌,眼前阵阵发黑。
我名牌大学毕业,成为公司骨干,挣钱养着这一家子吸血鬼。
我活成了免费保姆,自动提款机。
这些年婆婆装病,指挥我做牛做马。
小姑子好吃懒做,拿我的钱去挥霍,去***。
现在,他们为了给她还赌债,把我跟发高烧的儿子堵在房间里。
怀里的乐乐难受地哼唧,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服。
滚烫的体温透过布料灼烧着我的皮肤,也灼烧着我心里最后一丝名为“家”的温情。
可笑。
怒火烧穿了我的理智。
这时,丈夫李伟回来了。
我以为他会先关心儿子。
他看都没看烧得满脸通红的儿子,眉头紧锁:“家里吵成这样像什么话!你又惹妈生气了,告诉你多少回了,妈身体不好,凡事多体贴她老人家!妹妹还小,你不让着她点,怎么还让她给你下跪?”婆婆趁机哭诉,说我不孝顺,对小姑没有爱心,舍不得拿点钱给她们用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,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。
丈夫李伟的声音紧随其后,不是关心,而是呵斥:“杨涵露!你先别管孩子了行不行!先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给娟儿应急!听见没有!”家里的存款?那是我的血汗钱,我年薪三十万,省吃俭用攒下的。
他居然说,别管孩子?我抱着怀里烧得迷迷糊糊的儿子,身体气得发抖。
“李伟!那是你儿子!他发高烧!会烧坏脑子的!”我嘶吼着。
“死不了!”李伟的声音冷硬,“娟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赶紧拿钱!”婆婆赵春华又开始哼哼唧唧:“哎哟,我这心脏……涵露啊,你就当可怜可怜妈,救救你小姑子吧……”她又装病。
每次需要我掏钱,她就“心脏病发作”。
李伟转向我,语气不容置喙:“先把存款拿出来,乐乐发个烧,扛一扛就过去了。”
扛一扛?那是他亲儿子!“李伟!乐乐烧到40度了!会出人命的!”我尖叫。
“死不了!”他吼回来,“娟儿要是有事,我跟你没完!”我冲向门口,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。
赵春华也冲出来,堵在门口,还顺手把大门锁死,钥匙收进自己兜里。
李娟死死抱住我的腿。
他们三个,像三座山,挡住了我和儿子的生路。
“你们!让开!”我挣扎。
赵春华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,顺手拔掉了墙上的电话线。
“想跑?门都没有!今天不拿钱,别想走出这道门!”她唾沫横飞。
手机没了,电话线断了,大门锁了。
彻底的绝境。
我看着他们狰狞的嘴脸,怀里是儿子微弱的呻吟。
心,一寸寸冷下去。
好,真好。
我停止了挣扎,慢慢垂下手。
“好,我拿钱。”
我低声说。
李伟松了口气:“早这样不就好了。”
赵春华和李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。
我转身回房,假装去翻找存折。
他们三人守在门口,盯着我的动作。
我背对着他们,从床垫下摸出一个旧手机。
备用的,他们不知道。
我悄悄按下了录音键。
冰冷的电子音提示开始录音。
很好。
我转过身,脸上带着虚假的顺从:“钱在床头柜最里面的夹层,我够不着,你们谁进来帮我拿一下?”李伟不耐烦:“磨蹭什么!”他推开赵春华和李娟,大步走了进来。
就在他弯腰去够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夹层时——我抱着儿子,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半掩的房门!赵春华和李娟猝不及防,被我撞得踉跄。
顺势抢过手机。
我没有回头,冲向客厅的窗户。
抄起旁边的花瓶,狠狠砸了下去!哗啦——!玻璃碎片四溅。
冷风灌了进来。
身后是李伟惊怒的吼声。
我抱着乐乐,从破碎的窗口翻了出去!幸好,我家是一楼。
冰冷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寒颤,却也无比清醒。
跑!去医院!身后是那一家人惊慌失措的叫骂。
赵春华恶毒的骂声传来,“为了个赔钱货,连你小姑子的命都不顾了!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良心的媳妇!”赔钱货?他们居然骂我的儿子是赔钱货!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,冷风呼啸着灌进来。
我低头,看着儿子烧得通红的小脸,手指收紧。
这一次,我不会再妥协。
离婚。
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,他们对我儿子的漠视,对我尊严的践踏。
我要让他们,付出代价。
惨痛的代价。
我头也不回,抱着我的全世界,冲进沉沉的夜色里。
急诊室的灯惨白刺目。
乐乐躺在病床上,小脸烧得通红,呼吸微弱。
医生拿着检查报告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“急性肺炎!怎么拖到现在才送来?”他声音严厉,带着斥责。
“高烧40度,再晚一点,孩子脑子都要烧坏了!”我的心像被冰水浇透,后怕席卷全身。
差一点,就差一点!愤怒紧随其后,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。
李伟!赵春华!李娟!看着乐乐虚弱的小脸,氧气面罩下艰难的呼吸。
一个念头无比清晰。
离婚。
必须离婚。
带乐乐离开那个吃人的家。
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。
安顿好乐乐,我走到医院走廊尽头。
指尖冰凉,颤抖着拨通一个号码。
“喂,方律师吗?我是杨涵露。”
对面传来熟悉沉稳的声音:“涵露?怎么了?”“我要离婚。”
声音干涩,却异常平静。
“尽快。
我需要你的帮助,关于取证……”我简单叙述了昨晚的经过,提到了录音。
“录音发给我。
别担心,有我在。”
挂了电话,我靠着冰冷的墙壁,暂时松了口气。
回到病房,乐乐还在睡。
我拿出备用手机,打开网银。
指尖划过屏幕,点开余额。
一串数字跳出来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怎么可能?我的积蓄,结婚这些年的工资,奖金……大部分都不翼而飞!我颤抖着点开转账记录。
一笔笔转出,收款人是李伟,是李娟,甚至有直接标注“家用”却从未经过我手的款项。
最大的一笔,就在李娟上次欠债之后。
还有很多小额转账,密集得像蚂蟥。
他们温水煮青蛙,一点点吸干我的血!心口堵得发慌,又冷又硬。
就在这时,手机响了。
来电显示:李伟。
我滑开接听,没出声。
“杨涵露!你长本事了啊!”他咆哮的声音几乎震破听筒。
“砸窗户!跑出去!你把妈和娟儿吓坏了!还有脸待在外面?”我握紧手机,指节泛白。
“乐乐呢?你怎么不问问乐乐?”我问,声音冰冷。
“死不了!你赶紧给我滚回来!给妈和娟儿道歉!”道歉?我气笑了。
“李伟,我们离婚吧。”
那边顿了一下,随即是更猛烈的怒吼:“你说什么?离婚?你敢!”“我没什么不敢的。”
“为了个发烧的小崽子,你要跟我离婚?林涵露你是不是疯了!”他根本不在乎乐乐的死活。
我挂断电话,直接拉黑。
再多听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。
打开录音文件,找到昨晚那段。
清晰地记录了他们的威胁,他们的冷漠,他们抢夺手机和堵门的行径。
我将录音通过微信发给了方律师。
【证据1,请查收。
】发送成功。
我靠回床边,看着乐乐。
必须收集更多证据。
那些年被迫替李娟还的信用卡账单。
给赵春华买的各种“补品”发票。
李伟以“投资”名义拿走的钱。
每一笔,都记录着我的血泪。
这场仗,才刚刚开始。
乐乐还在住院观察,我以方便照顾为由,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单间。
白天陪护,晚上就蚂蚁搬家似的,一点点把我的证件、衣物,还有乐乐的东西挪过去。
那里是我的临时堡垒,远离李家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。
刚把最后一点东西塞进壁橱,敲门声就砸雷一样响起。
赵春华尖利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:“杨涵露!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”李娟在旁边帮腔:“别躲了!偷了家里的钱就想跑?把孩子交出来!”她们撞着门,门锁咔咔作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。
我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,心脏狂跳。
她们竟然找到了这里!深吸一口气,我猛地拉开门。
赵春华和李娟差点撞进来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怨毒。
“谁偷钱了?”我声音不大,却压住了她们的叫嚷。
“乐乐还在医院,你们是来看孩子的,还是来抢劫的?”赵春华愣了一下,随即唾沫横飞:“你这个黑心烂肺的!卷了家里的钱还敢犟嘴!看我不撕烂你的嘴!”她说着就要扑上来。
李娟也跟着伸手想推我:“把卡交出来!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!”我侧身躲开赵春华的手,同时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,屏幕亮着通话界面,上面显示着“方律师”。
“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律师,他正在赶来的路上。”
我语速很快,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。
“你们再往前一步,我就立刻报警,告你们私闯民宅和意图抢夺孩子!”她们看着我的手机,又看看我毫无惧色的脸,气焰顿时矮了半截。
赵春华色厉内荏地指着我:“你、你吓唬谁!我们是乐乐的奶奶和姑姑!”“那又怎样?”我反问,“法律保护的是监护权,不是血缘关系。”
李娟拉了拉她妈的胳膊,小声嘀咕:“妈,算了,她好像真找律师了……先回去跟哥商量商量。”
赵春华不甘心地瞪了我几眼,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,最终还是被李娟拖走了。
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她们恶毒的视线。
我背靠着门板,腿有些发软。
第一次正面冲突,我有点心慌。
手机震动,屏幕上跳出“李伟”两个字。
我滑开接听,没有出声。
“涵露,我错了,我不该冲你吼。”
他声音听起来疲惫,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恳求。
“妈和娟儿也是一时糊涂,被气着了,你别跟她们计较。
乐乐怎么样了?医生怎么说?”他开始扮演一个关心孩子、试图挽回家庭的好丈夫。
虚伪。
我心里冷笑,声音却听不出波澜:“急性肺炎,还在观察。”
“那你也别在外面住了,多不方便。
先回家吧,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,行吗?”他语气温和,循循善诱。
“谈什么?”“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觉得委屈。
但日子总要过下去,家也要维持。
我们毕竟是夫妻,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。
房子是婚后财产,有你一半,存款也是,我会让妈和娟儿给你道歉,以后她们再也不敢了。”
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。
房子,存款,财产分割。
他最关心的,始终是这些。
“李伟,你觉得,我还会相信你吗?”我反问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“杨涵露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他的耐心终于耗尽,语气变得粗暴。
“我想离婚。”
我重复了一遍,斩钉截铁。
“离了婚,你什么都得不到!乐乐的抚养权,房子,存款……你以为你能跟我争?”他威胁道。
“那就法庭上见吧。”
我挂断电话,直接把他拉黑。
回到家,我开始翻箱倒柜。
我要找到更多证据。
在一个被压在箱底的旧相册里,我发现了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本子。
那是赵春华的笔迹。
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每一笔从我这里“抠”走的钱,详细到几块钱的菜钱,几十块的药费,甚至还有给李娟买衣服的账单。
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,连用途都标注得明明白白。
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,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。
原来,他们早就计划好了,要把我榨干。
我拿起手机,拨通了父母的电话。
“爸,妈,我想跟你们说件事……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,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,都告诉了他们。
电话那头,是长时间的沉默。
我知道,他们一定很震惊,也很心疼。
“涵露,别怕,我和你妈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需要多少钱,跟爸说,爸砸锅卖铁也帮你。”
挂断电话,我再也忍不住,泪如雨下。
这场离婚,我必须赢。
为了乐乐,为了我自己,我一定要把属于我的东西,全部拿回来。
果然,她们没那么容易消停。
没几天,各种闲言碎语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
小区业主群,远房亲戚群,甚至是我爸妈那边的老邻居,都收到了赵春华添油加醋的版本。
说我不孝,卷走了家里的钱,撺掇李伟离婚,还动手打了婆婆。
字字句句,把我塑造成一个贪婪恶毒的拜金女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污言秽语,手脚冰凉。
颠倒黑白,她们倒是拿手。
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?我翻出之前准备好的录音笔。
打开,里面传来赵春华尖利的咒骂,还有李娟理直气壮逼我帮她还钱的声音。
幸好,乐乐的声音很少,我小心地剪辑掉,只保留她们最丑陋的嘴脸。
我选了几个在亲戚中说话有分量、也相对明事理的长辈,把处理过的录音发了过去。
没有多余的解释,只附了一句:“这是她们逼我离婚时说的话。”
几分钟后,三婶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涵露,那录音……是真的?你婆婆她……她怎么能说出那种话!”三婶的声音充满震惊。
“三婶,我没撒谎。”
“哎呦,造孽啊!平时看她挺和气,没想到……娟儿那丫头也是,找你要钱还那么横!”“她们现在到处说我坏话。”
我平静陈述。
“我知道了,这事儿我跟你三叔说说,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人!”三婶语气愤慨。
风向,悄然变了。
但这还不够。
我想起之前偶然看到李娟手机屏幕上闪过的催债信息。
***?我找了个信得过的朋友,侧面打听了一下。
果然,李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,拆东墙补西墙,赵春华给她填了不少窟窿。
怪不得那么急着从我这里抠钱。
我把几张打码的催债截图,匿名发到了几个小区业主群和她们老家的亲戚群里。
“听说有人欠赌债,还不起就赖嫂子?”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很快,我就听到了风声。
据说赵春华在家里大发***,骂李娟丢人现眼,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。
李伟的电话没打来,倒是微信跳出一条新消息。
“杨涵露,你够狠!把那些东西删了,不然我让你彻底身败名裂!”后面还附带了几张模糊的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男人照片,暗示我出轨。
卑鄙。
无耻。
我盯着那条信息,只觉得一阵恶心。
想让我怕?晚了。
我直接将他的微胁截图保存。
法庭上,又多了一份证据。
律师动作很快。
法院的财产保全裁定下来,冻结了我和李伟名下几张主要的银行卡和那套婚内房产。
他想转移?没门。
我立刻去了银行,将工资卡解绑了所有自动还款和转账,包括赵春华那张每月固定打钱的养老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