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挽月拿着那份和离书去了官府。
递交完和离书后,掌管婚姻之事的小官说:“一个月后契约生效,你们便不再是夫妻关系。”
苏挽月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阳光灿烂,照得她的眼睛有点发酸。
一个月后,她和谢承砚就再也没有关系了。
苏挽月回到府里时,屋内一片漆黑。
她点上油灯,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。
这两天谢承砚一直没有回来,但她从下人的口中听到了他的身影。
他在江念家中,为她下厨熬粥,他守在江念床边,照顾她退烧。
还有江念偷偷亲他睡着的侧脸时那羞涩模样。
每一件事都像刀子,剜得她心口生疼。
门口有人来报,是谢承砚的贴身侍卫。
“将军说夫人之前一直想看星星,今日天气很好,将军想邀夫人去青峰山观星。”
苏挽月想拒绝:“你告诉他,我不想去。”
侍卫立马接话,似是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:“将军说他已经驾好马车等在府外,还让在下嘱咐夫人多添衣物,勿要被风吹凉了。”
他的语气极快,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。
一个时辰后,苏挽月走出了将军府,她看见谢承砚的专属马车。
他甚至穿了她最喜欢的黑色大氅,手里还捧着一束***,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,他送她的花。
“夫人,我想你了。”
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,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,“这两天朝中事务繁忙,有些忽略你了。”
苏挽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,想起江念身上同样的味道。
但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推开他:“走吧。”
去青峰山的路上,谢承砚格外殷勤。
他时不时喂她喝水,见她额头有汗就立刻用袖子擦拭,甚至在她走累时二话不说背起她上山。
“重不重?”苏挽月趴在他背上问。
“轻得像片羽毛。”
谢承砚侧头亲了亲她的手腕,“我的夫人要多吃点。”
这句话让她恍惚了一瞬。
几年前他们刚成婚时,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爬山,说她太轻了要多吃。
山间的风吹乱了她的思绪。
扎起营帐时,江念的婢女有事来报了几次,他每每都是让她们闭嘴。
“不问问怎么了吗?”苏挽月说。
“任何人都没有陪你重要。”
谢承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可苏挽月注意到,他陪在她身边时总是心不在焉,眼神频频看向一旁的江念婢女。
夜幕降临,第一颗流星划破天际,谢承砚握住她的手:“许愿吧。”
苏挽月闭上眼睛,她在心里默念:我想永远离开谢承砚,此生与他不复相见。
再睁眼时,她身边空无一人。
谢承砚真的不见了。
连他放在营帐里的披风都消失了,只有地上还留着他喝了一半的水壶。
连身边的侍从也都跟着走了。
想到刚才江念婢女的频频来报,她大概猜出来了缘由。
营帐还没完全扎好,她一个人也只能收拾包裹下山。
可走到山下停靠马车的地方才发现,谢承砚竟然把马车也带走了。
山间小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苏挽月趁着月光明亮,小心翼翼地往下走。
突然,她脚下一滑,整个人摔下了山坡。
“啊!”还没来得及呼痛,一股更尖锐的疼痛便从小腿传来,她低头一看,一条蛇正在她腿上游走。
她被蛇咬了!中毒后的剧痛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她颤抖着摸出以前谢承砚曾给自己的专属信号弹。
他那时说,只要信号弹发出,无论他在哪里,都会赶过来救她。
可是三个时辰过去,信号弹的光亮早已熄灭。
连月亮都被云层遮住了颜色。
苏挽月想哭,想冲着谢承砚发泄,想质问他守护在江念身边时有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妻子会遇到危险。
可这些话她却没有机会能说出口了。
因为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