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公的初恋回来了,当晚他们就滚在了一张床上。
圈里人都说,江太太的位置该换人了。
他处处护着她,纵容她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。
我提出离婚,他不同意,还自信地觉得我最重要的作品是为他而设计。
我的双手覆上他的眉眼:“你这样,一点都不像他了。”
后来他求我不要离开,甚至主动模仿我爱的人。
我轻笑:“找你这种东西当替身,简直太侮辱正主。”
——“我说昭哥,每天守着个只会画画做衣服的木头你还不腻啊?”“江总肯定早腻了吧,谁不知道江总爱的到底是谁啊。”
“别这么说,人家陈笙可是大设计师,艺术家呢哈哈。”
包厢里,男男女女的声音混在一起哄笑。
那位江总是我的丈夫,而那个“只会画画做衣服的木头”说的正是我。
早就知道江旻昭那些朋友私下里从不尊重我,今天亲耳听到,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。
江旻昭很爱面子,每次应酬或是有酒局,都要我接他回家。
就像今天,我发着高烧,也还是要来接他。
正要推门进去时,我听到江旻昭的声音:“早就腻了,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。”
“给你找几个有趣儿的啊昭哥。”
又是一阵哄笑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包厢的门。
见到我,包厢里的人面露尴尬,陈一存先开口:“小笙来了啊,一起吃点吗,昭哥身边没位置了,要不做我旁边?”平时,陈一存是江旻昭这帮狐朋狗友里唯一一个肯为我说句话的人。
我才注意到,江旻昭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,举止亲昵。
这是他的初恋,林可媛,最近刚刚回国火起来的女演员。
我在他书房的抽屉里看到过她的照片。
江旻昭起身搂住我,把手中的烟盒砸在陈一存身上:“我老婆,坐什么你旁边,我们回家了。”
这时林可媛拉住了江旻昭的衣角,楚楚可怜:“阿昭,你说要送我回家的,我刚回来人生地不熟,这么晚了,我好害怕。”
又转头对我说:“陈小姐,你不会介意吧?阿昭只是想去我那里,叙叙旧。”
她刻意加重“叙叙旧”这三个字,别有深意地看着我。
我没理会她,对江旻昭说:“我发高烧了,想快回去休息。”
包厢里的人此刻屏息凝神,想看看江旻昭到底会选谁。
有人对林可媛起哄:“欧呦,看来阿昭是送不了你了,不如我送你回去,咱们两个好好叙叙旧,顺便再聊聊人类繁殖相关的事?”江旻昭眼神沉了下去,冷冷地看着起哄者:“滚远一点!”他选了谁,很明了了。
他把林可媛搂进怀里拉开包厢的门,回过头满脸厌烦地对我说:“发烧了就去医院,我又不是医生你跑到这儿来跟我找晦气有什么用?”他送林可媛回家,丢下了生病的我。
这一晚,圈里人讥笑我装生病苦肉计也没能留住江旻昭,而就在这一晚,江旻昭和林可媛重归于好了。
而我一个人坐在家里,一夜无眠。
江旻昭一整晚都没有回家。
第二天回家时,衬衫皱得不像样,领口印着口红印,脖子里挂着一***吻痕。
林可媛也不怕把他吸死?江旻昭过来抱我:“昨晚聊得太晚了,怕回来吵到你睡觉...”我忽略他领口的口红印和脖子里的吻痕,沉溺在他的怀抱里。
我的手***他的眉眼,每次细看他的眉眼,我便忍不住想哭。
我收了收眼泪:“昨晚喝了那么多酒,没休息好吧?我熬了醒酒汤,你喝了就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我这样的反应,他很满意。
我们结婚的这三年里,无论他有多出格的行为,我都会体贴地为他收拾好。
江旻昭在家睡了整整一上午,他睡着时手机弹出两条消息,是林可媛发的:我昨晚穿的那套内衣你还喜欢吗,今晚再换套新的陪你,是蕾丝的哦~。
还有一张床照,她窝在江旻昭的颈窝,笑得幸福。
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和他那群朋友的群聊,有人在群里起哄,问他昨晚和初恋干柴烈火感受如何。
他生气回复:以后再敢不尊重可媛试试看?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包厢里他说的话,他在那么多人面前高谈我们的夫妻生活,说我“像死鱼一样”。
呵,爱与不爱,还真是明显。
我把那些聊天记录和照片作为证据保存下来。
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,江旻昭便醒了。
“你在看我手机?”“谁允许你看我手机的?”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开:“刚刚弹出了消息,我怕是你公司有事,就看了一眼。”
江旻昭拉住我:“你都看到了是吧?”我默不作声。
“看到就看到吧,本来也是你无趣,不然我也不会被可媛***到。”
他满脸无所谓地说道。
他心虚,所以一句又一句地补充,妄图给自己的错误找到合理的借口。
“你自己留不住我,就别怪我被外面的***到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每次做的时候你都不投入,像块木头一样。”
“哦?不是像死鱼吗?”我反问道。
江旻昭先是一愣,然后气急败坏:“陈笙,你今天怎么回事?我开句玩笑你也要当真?”我们结婚三年,江旻昭从不允许我有异性朋友,也不可以参加有异性的聚会,双标得很。
忙碌的周一,高架发生了车祸,连环追尾,十几名伤者被送就医。
好巧不巧,我在去公司的路上碰上了这场车祸。
“陈女士您好,您的家属到了吗?这边需要您的家属签字。”
护士拿着单子催促。
我的家属,在这座城市里就只有江旻昭了。
可我的电话打过去几遍,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。
我叹了口气:“麻烦问一下,我自己签字可以吗?家属可能有事来不了。”
“抱歉陈女士,我们要对您的生命负责。”
今天是周一,江旻昭这个时间大概在开每周的例会,走不开。
我只好先留在医院里留院观察。
不过就算他没有开会,应该也会和林可媛腻在一起吧。
我拿着手机等江旻昭的电话,去热水间接了一杯热水。
接水时,过来两个年轻的小姑娘。
其中一个说:“哎,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楼梯拐角那个病房里的病人?”“没看到哎,只看到好多人都围着。”
“那可是林可媛,最近刚火起来的那个女演员,前段时间爆火的仙侠剧就是她演的呢!”我接水的动作一顿,真是冤家路窄,林可媛竟然也在这场车祸里。
我正要从热水间出去时,走到门口听到那个小姑娘继续说:“对了,她男朋友好像也来了,高高帅帅的,看那个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。”
“不是有钱人也谈不到她呀!”“有钱也就算了,而且还那么贴心,听说林可媛没受什么伤,但是人家男朋友还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呢!”热水把我的睫毛熏起一层水雾,我快步走了出去。
刚转过弯,就看到江旻昭站在那个小姑娘说的病房门外打电话。
我站在原地,生等着他挂掉电话后,给他打了过去。
他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,皱起眉头,犹豫了一下他接起电话:“喂,怎么了?”我捏紧手机:“你在哪里?”“在公司啊,咱们结婚三年了周一这个时间我在开会你不知道吗?”“是吗,你不是在医院吗?我怎么在医院看到你了?”江旻昭不耐烦:“陈笙你又发什么神经,我说在公司就是在公司。
你在医院?在医院正好,找医生看看你最近的精神是不是出问题了。”
“江旻昭。”
我放下手机喊出声。
他循声望过来:“你怎么在这?”“我出车祸了。”
“出车祸了?医院里到处都是医生,你不去找医生你来找我?”他捏了捏眉心。
“那你呢?你在这做什么?”江旻昭的眉心锁得更紧了:“你最近怎么回事?我做点什么你都要问都要管?”“阿昭,人家想吃苹果!”林可媛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。
江旻昭快步走进病房,走到门口时回过头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:“可媛这边离不开人,你自己注意安全,找医生看看吧。”
我站在原地,想起那两个小姑娘刚才的谈话。
她没受什么伤,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明明什么都听到了,却还是非得要过来自取其辱。
我看着窗外成群的麻雀飞过,突然的孤独感席上心头。
如果,我死在了这场车祸里,是不是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呢。
连环追尾,现场情况很惨烈,可却比不过此刻心底里的疼。
——江旻昭走进病房后,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皮。
他一直记得,林可媛是不爱吃苹果皮的。
他削苹果皮时却走神了,满脑子都是陈笙刚刚扶着墙虚弱的样子,他是她丈夫,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亲人,可他甚至都没过问一句她受伤严不严重。
林可媛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,发现自己一手拿着苹果,一手拿着削皮刀不知道呆了多久了。
回过神后他跟林可媛连声说抱歉,迅速削好苹果递给她。
可他听到林可媛说:“你怎么把皮给我削了,我吃苹果从不削皮的。”
不爱吃果皮的,是陈笙。
江旻昭在医院照顾林可媛的样子被拍了下来传到了网络上,瞬间上了热搜。
只是拍到了江旻昭的背影,辨认不出是谁。
于是不管是各个营销号还是网友,都在猜测林可媛的这位神秘男友到底是谁。
林可媛的粉丝一边发她的新剧照说着关注作品不要过于关注私生活,一边纷纷祝福林可媛的恋爱。
当晚,林可媛空降粉丝群,发了一个冒着粉色泡泡的表情。
网友们更兴奋了。
车祸几天后,林可媛来了。
我打开门,她一边说着话,一边直接越过我进门。
“阿昭真是的,丢三落四,今早走的急,把领带落在我那了。”
她把领带放到茶几上后,左顾右盼寻找江旻昭的身影。
我没管她,自顾自地吃着午饭。
她却跑过来犯贱,跟我假惺惺地道歉:“对不起啊陈小姐,之前那次阿昭送我回家,害你一个人发着高烧去医院,还要独守空房。”
“阿昭真是的,我都说了我自己可以的让他先陪你,他非要去我那。”
“还有前几天车祸的时候,我竟然才知道你也受伤了呢,真是对不起呀,阿昭非要陪我,害得你自己一个人......”“虽然我很反对女人嫁了人就没了自己的名字,但你还是该叫我 一声江太太。
毕竟结婚证上写的还是我的名字。”
我把手中的刀叉放在餐盘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,又笑起来:“对了陈小姐,还有热搜的事,你可别往心里去呀,现在的网友听风就是雨,都是他们瞎祝福呢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我也笑起来:“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?倒是你啊才应该庆幸那张照片看不出是江旻昭,不然网友该把你当第三者骂了,祝福就变成谩骂了呢。”
听到我说这话,林可媛收起她那副绿茶模样:“你别在这得意,阿昭娶你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,我可是阿昭的初恋!”我挑眉:“哦,是吗?初恋的下场一般都挺惨的,不是死了就是残废了,你最近出门可注点意吧。”
“你...”林可媛的脸色变得难看,抬手想要打我。
我把盘子和盘里我吃剩的剩菜一起拍在她的胸口,菜汤撒了她一身,我嫌弃地咂咂嘴:“脏死了的东西,也不知道洗洗。”
江旻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,突然用力捏住我的肩膀:“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她?”我被他捏疼了,险些疼出眼泪。
“道歉,你现在立刻给可媛道歉!”我挣开他:“凭什么?”他怒吼:“就凭她是我爱的人!”林可媛笑起来:“你真的太没用了。
我离开了三年,给了你三年的时间,你都没能让阿昭爱上你。”
“谁告诉你我想要他爱我?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缺爱,整天勾引别人的老公?”说罢,我转身上楼。
走到二楼楼梯口,我回过头笑盈盈的看着林可媛:“对了大明星,你这种公众人物做事可要谨慎一点,小心行事不当被人当小三骂,毁了自己的事业哦。”
我回到房间收拾东西,江旻昭送走林可媛后跑来质问我:“你刚才装什么?你不想我爱上你?”我定定地看着他,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。
江旻昭的脸沉了下去,脸色难看极了。
他把我收拾好的行李胡乱扔到一边:“你不想让我爱上你你在我身边这样照顾我三年?”“这是我的事。”
我把被他扔乱了的衣服拿过来继续收拾。
“你现在要干什么?要离家出走?就因为我刚才说了句气话你就要离家出走?欲擒故纵是吗?还说不想让我爱你?我告诉你陈笙,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家门,我不会让你回来的!”我把装好的行李丢给他:“你搞错了,我收拾的是你的东西。
现在,拿着你的东西滚出这个家。”
“还有,”我顿了顿,“以后不要像刚刚那样瞪着眼睛质问我,你那样,一点都不像他了。”
“陈笙,在一起三年我竟然没发现你自尊心这么强,就因为刚刚我护着可媛,你就编这么一句话来刺激我?”江旻昭啊江旻昭,你怎么那么自信?不过他这份自信,是我给他的。
江旻昭娶我时,是刚被林可媛甩掉的几个月后。
我们是商业联姻,原本是没什么感情的,可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,我就想嫁给他。
那一次,我向他投去的目光很热烈。
江旻昭这样的公子哥很是受用。
这三年来,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乖巧模样,百依百顺,悉心照顾。
我从不违逆他说的话,我记得他所有的喜好。
他的着装我亲自挑选搭配,他的发型我亲自设计,就连眉形都是我亲手给他修好。
在所有人眼里,包括在江旻昭的眼里,都以为我陈笙爱惨了他。
可他们不知道,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把江旻昭包装得更像他,我的爱人,陆熠时。
我十五岁时,父母意外去世,在这之后我就被接到了叔叔家。
寄人篱下的日子很不好受。
婶婶每天明里暗里地说我是寄生虫、赔钱货。
我的生活战战兢兢,生怕给叔叔家添一点点麻烦,生怕有惹得婶婶不高兴的地方。
后来,“陈笙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”这句话不知怎么在校园里传开了,我遭到了校园霸凌。
霸凌我的那些人把用过的卫生巾贴在我的衣服上。
我的作业会被他们撕掉,单独送到办公室里还会被老师打回来说一句“不知道作业要交给课代表吗,你们一个两个的零星来交,不觉得很麻烦我?”我的书包里被扔进去蟑螂、死老鼠,我的桌洞也被他们当做垃圾桶。
那段日子,我的名字前面被加了一个前缀:孤儿陈笙。
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在和抑郁症作斗争。
陆熠时就是那时出现的,就像一束光,照亮了我的生活。
那天下午放学后,我被人撞倒,撞我的人却要我道歉,要我亲口说自己是孤儿陈笙。
我靠在墙边手足无措,突然有人一把推开了霸凌者。
“知不知道陈笙是我的人?”我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,是新来的转校生,听说是散打冠军,叫陆熠时。
在我记忆力中,那天下午他的出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耀眼。
他说让我跟着他,做他的小跟班。
他挥着拳头:“以后谁欺负你,看我揍他。”
但其实,他是个很温柔的人,或者说,他只对亲近的人温柔。
我们志同道合,一起学了服装设计专业。
他带我走出阴影,我们在专业上相互鼓励,做出了小小的成就,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。
可在我们相爱的第六年,他在为我买求婚戒指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,当场死亡。
再后来,叔叔的公司出现了很大的危机,他求我嫁到江家,救救他的公司。
见到江旻昭的第一眼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因为,江旻昭的眉眼太像陆熠时了。
于是这三年的婚姻,我才对他百依百顺,逆来顺受。
我不过是为了能有个像陆熠时的人在身边以解思念罢了。
他以为我爱他,殊不知我看向他的热烈眼神里,都是在看陆熠时。
江旻昭带着他的东西滚了。
滚之前撕掉了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。
听说他给林可媛砸了不少钱进去,又是帮她抢角色、买热搜买通告,又是打点关系。
有了他的帮助,林可媛的确更火了。
我的生活,总算清净了一段时间。
再见到他们时,是在陈一存的生日会上。
陈一存算是江旻昭身边唯一一个还算尊重我的人了。
他每年的生日会,属于江家的请帖永远都会送到我的手上。
进了包厢,我坐在角落里,陈一存礼貌地跟我搭话。
“小笙来了,最近设计方面还顺利吗?”我笑着点点头,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:“挺好的,生日快乐。”
江旻昭被我赶出家门这件事从他离开家那天起,就已经在圈里传开了。
江旻昭的其他朋友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,大家都在猜,我这块逆来顺受的木头会忍到什么时候求江旻昭回家。
包厢的门被推开,江旻昭搂着林可媛进来了。
看到我也在,江旻昭脸上短暂的划过一抹惊讶,随后又被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取代。
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江旻昭问我。
陈一存锤了他肩膀一下:“废话,每年我生日不是都送请帖到你老婆手上。”
他看了眼林可媛,“呦,我这区区一个生日会,不用请这么大的明星来助兴。”
江旻昭不高兴了:“怎么说话的,以后都得请!”“我这每家按人头送请帖,你家你和你老婆俩人我自然送两个,难不成你们三个过?”陈一存摊开手耸耸肩。
林可媛往江旻昭怀里一缩,楚楚可怜:“算了阿昭,是我多余不该来的,我走就是了。”
林可媛哭,江旻昭哄,其余朋友们在一旁看戏。
这种戏码我看得直头疼。
“一存,你们吃就好,我正好手里有工作没做完,就先回了。”
我起身离开,结束这场闹剧。
“我...我也走吧,刚好还有剧本没看完。”
林可媛看着江旻昭和陈一存的脸色说道。
陈一存都博了她的面子了,再不走可就真是没脸没皮了。
电梯里,林可媛笑道:“不好意思啊陈小姐,阿昭舍不得我自己一个人呆着,非要带我过来,害得你都没好好吃饭,真是对不起啊。”
我回以微笑:“既然他这么在意你你就赶紧好好劝劝他让他跟我离婚,这样你再跟来就不用被赶出来了呢。”
——包厢里,陈笙离开后江旻昭脸色难看地瘫在沙发上。
有人起哄,想缓和气氛:“怎么了昭哥,可媛走了不高兴了啊?”没想到江旻昭听了这话之后却忽然抄起面前的空酒瓶,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“这是生气我博了林可媛的面子赶她走了?”陈一存问。
江旻昭不说话,喘着粗气,脸色阴沉。
过了一会儿,皱着眉开口:“陈笙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,跟我那么疏离!”众人面面相觑,毕竟江旻昭可从来没为了陈笙这样过。
“你们没看到吗?从我进门开始,她看都不看我一眼。”
大家忙笑着圆场,缓和气氛,总不能让陈一存的生日过不好。
陈一存冷笑一声:“你差不多得了,你怀里还搂着一个,你让她看你什么?”“是,哥几个玩的欢,可能都觉得陈笙没什么趣儿。
可是谁不羡慕你有这么个好老婆?你非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找那当初为了丁点利益甩了你的。”
“你小心,她这次是真要离开。”
原本江旻昭一声不吭地听着陈一存的话,听到后面这句却忽然开了口:“她敢!信不信不出一周,她就求着我回去。”
“是吗,你离开家多久了?”江旻昭数了数,一个多月了。
这一个多月陈笙竟然一次都没找过他。
他有点慌,可想想林可媛那边的温柔乡,心里想着要再给陈笙一周的时间,反正他只要不签字,她就还是他老婆。
从会所离开后的林可媛看着陈笙离开的背影,想到陈一存的话,暗暗攥拳自己总得做点什么,好离那个位置近一点。
要不是当初江旻昭装穷,她也不会甩了他离开,现在早就是江太太了。
生活清净了几天,我出门洽谈品牌工作,回到家时,发现家门口堆着我所有的东西。
我进门时,林可媛正雀跃地在客厅规划她的演出照挂在哪里。
江旻昭见到我,很不自在:“嗯...可媛生病了,说住在这里会安心一些......”我环顾四周,茶几上我出门时刚刚插好的花现在正躺在垃圾桶里,电视柜上我的照片不知道被林可媛扔到了哪里,衣帽间里也全换成了林可媛的衣服...还有一些蕾丝内衣。
我的衣服和各种物品全都被扔了出去,短短一下午的时间,这个家里属于我的生活痕迹被清空了。
“江旻昭,就这么着急把她接进来?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把我所有的东西像丢垃圾一样仍在外面?”但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重要的是我工作间里的东西。
我急匆匆赶到我的工作间,打开门后才发现,那里已经变成了杂物间。
原本屋子正中间摆着的礼服也不见了,那是陆熠时为我设计的礼服,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个作品。
我闭上眼睛,脑海中是陆熠时刚设计好时,手舞足蹈地为我展示他的设计成果。
他抱着我,声音温柔:“阿笙,我们订婚时,穿上它给我看看,好吗?”我笑着回应:“那我可要控制控制体重,不能发胖咯。”
可我还没来得及穿给他看,他就倒在了血泊里,手里紧紧的攥着刚刚取到的求婚戒指。
我跑下楼发了疯一样地掐住林可媛的脖子:“我的礼服呢?工作间里的礼服去哪里了!”江旻昭从来没有见到我这个样子,他把我拉开:“你是不是疯了!”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,手脚冰凉,胸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品锥了一下,疼痛感向四肢发散,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江旻昭慌了,他扳住我的头迫使我看着他:“阿笙,阿笙你怎么了?冷静一点跟我说好吗,我可以帮你。”
越是看着他,我就越心痛。
我看着他和陆熠时八分相似的眉眼,脑海里全是陆熠时把沾着他的血的戒指交到我手里的模样。
“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你们凭什么随便碰我的私人物品!”我抓着江旻昭的衣领歇斯底里。
江旻昭冲林可媛大吼:“说话啊!那件衣服呢!”林可媛红着眼睛躲在江旻昭的身后:“阿昭,你好凶。
你要为了一件破衣服这样对我吗?”她转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:“我看做抹布挺合适的,我就剪了,想当抹布用的。”
我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:“谁允许你随便动我的东西?破衣服?当抹布?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谁破得过你!”江旻昭抱住我:“阿笙,阿笙你别哭了我心疼。
我知道那件礼服在那,我带你去找好不好。
你别哭了,我心疼。”
他抱着我上楼,来到主卧。
那件礼服被林可媛豁开了几个大口子,静静地躺在主卧门口的地板上。
我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口,仿佛那样就能减轻心口的疼。
江旻昭蹲下拥住我:“对不起,阿笙。
这件事是我不对,没提前跟你商量,我跟你道歉。”
“你先去城东的公寓暂住一下,等可媛的病好一点了,我就接你回来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会不要你的。”
“我会试着去爱你的,只是我的身体偶尔需要开小差,所以我还是需要和可媛保持联系。”
啪——我扇了他一巴掌:“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爱?”我擦干净眼泪,拿起礼服起身离开:“稍后我会找搬家公司把我的东西搬走,林可媛住过的地方我嫌脏,你们可以安心在这住一辈子。”
“另外,离婚协议书我又弄了一份,已经签好字了,放在书桌的第二层抽屉里,如果也被扔出去了,我可以重新签一份寄给你。”
江旻昭拉住我:“阿笙,别跟我赌气了。
这三年来你那么爱我,我不敢想象离开我的日子你会多难过,我会心疼的。
你今天这样,我就好心疼。”
“啊——”楼下传来林可媛的尖叫声,“阿昭,我好痛,玻璃划伤了我的手,好痛啊。”
江旻昭看了我一眼,转身飞奔下楼。
受到伤害的妻子,和仅仅是被玻璃划破手的林可媛。
他还是选了林可媛,不过,我不在乎。
他选谁,关我什么事呢。
只是看着在林可媛的身边像条狗一样的江旻昭,突然就觉得,这个替身好侮辱正主。
——不知道为什么,看见陈笙歇斯底里的样子,江旻昭觉得心口闷闷的疼。
陈笙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,她向来都是温顺的。
结婚三年,陈笙甚至没有大声跟他说过一句话。
林可媛躲在他背后的模样他竟然觉得有点讨厌。
但江旻昭还是觉得,自己是爱林可媛的。
和陈笙比起来,还是林可媛更会讨他开心。
我暂时住在了爸妈留给我的公寓。
每天足不出户,专心修复陆熠时留下的作品。
一开始我每天抱着礼服哭,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,每天自责没有保护好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作品。
我把礼服挂在窗前,夜里我坐在窗前,突然就有了灵感。
这段时间江旻昭经常来找我,每回说的话无非就是那么几句什么他不会同意离婚。
再看到林可媛消息时,是年底的时尚之夜前夕的热搜。
#国风品牌Y`S金町奖#的词条冲上热搜榜,紧跟其后的就是林可媛的热搜词条#林可媛 锦瑟#。
概是近几年突然崛起的国风品牌Y`S的作品“锦瑟”拿到了服装设计界的最高奖项金町奖,备受追捧。
而林可媛的工作室透露林可媛将身穿“锦瑟”出席今年的时尚之夜。
看了热搜内容,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。
林可媛,礼服你穿不到。
“锦瑟”是被她亲手剪坏的,她还想穿?不过我倒是很想谢谢她,如果不是她剪坏了礼服,我也许会留着这件礼服睹物思人一辈子,不会临时做出这样的设计方案。
这是一条纯白色的国风流光礼服,我把被林可媛剪烂的位置修补好后,刺绣上悬崖的裂痕,裂痕上生长着的,是一朵朵暗红色的永生花。
我给它命名为“锦瑟”。
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......锦瑟获奖后,把我的设计品牌Y`S的热度冲得更高了。
热搜一出,林可媛对家的粉丝疯狂地骂她蹭热度。
林可媛的对家名叫童诗情,这个童诗情说起来也够可怜的,好不容易小火了一把,却被半路杀出的林可媛抢了角色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