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官之女?我偏要当官你相信吗?我上辈子是个律师,讲法律、打官司、怼对方律师那叫一个得心应手。
可你说这大清早醒来,天旋地转,我正准备上法庭,结果一睁眼——“小姐!不好啦!你快醒醒,要拜堂啦!!”我蹭地一下坐起来,脑袋一阵抽痛,睁眼看到一个穿古装的丫鬟跪在床前,脸都急绿了。
“……哈?拜堂?谁拜?”“您啊!您要嫁给王员外家的二少爷……就是那个脚臭嘴歪还流鼻涕的王三少,您昨晚哭了一整晚,快穿衣服吧!”我低头一看,自己穿着红肚兜、绣花鞋,身下是喜被红褥。
床头还摆着一只破破烂烂的铜镜,里头映出一个十七八岁、清秀但眼角带倔气的少女面孔。
我……穿越了。
而且好巧不巧,还穿成了狗官之女,要被逼嫁人?这是什么十八线狗血剧本!但说实话,我不是特别慌。
我打了一辈子嘴仗,站在法庭上能把十几号大老爷们说哭,这种烂局……我还真不信我翻不了。
“叫人抬轿进来吧。”
我拍拍脑门站起身,声音冷得跟打霜似的。
“小姐您……认命啦?”“认命?”我冷笑一声,“我认个锤子命——我就是要让全城都知道,今天谁敢逼婚,我让谁身败名裂。”
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傻白甜。
迎亲队伍锣鼓喧天,乡里乡亲全来凑热闹。
听说狗官之女要被嫁出去,连镇上的牛都笑出了声。
我穿着红嫁衣走出门,抬头一看那轿子,乌漆嘛黑的,周围扎满了纸钱一样的喜花,活像送葬的。
更别说新郎——王家三少爷,脑袋一偏,脸上两颗青春痘夹着一个鼻涕泡,冲我咧嘴一笑。
“娘子……嘿嘿……”我看着他,扯了扯嘴角,笑得比他还真诚。
“你确定你配得上我?”他愣了,“啊?”我回身走上堂台,那是爹昔日断案的老衙门,如今破败得连老鼠都嫌弃。
我跳上公堂,站在惊讶的乡民前,大声说道:“今日我李安宁,站在公堂之上,只问一句:世人都说‘父罪女连’,可我父亲被贬,与我何干?我又犯了哪一条律法,要被卖嫁为妻?”全场哗然。
“这是……杠精转世吧?” “她疯啦?在婚礼上质问王家?” “……不过她说得也有点道理诶……”王家老夫人脸黑得像锅底:“小蹄子你给我闭嘴!你爹贪墨白银三百两,你个小贱人还有脸说不相关?”我冷笑一声:“我爹案子还没审完,凭王家一句话就下了判?王三少的长相我忍了,他家祖坟也忍了,但你让我嫁个脑子比猪还慢的傻子?你当我吃素的吗?”王三少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:“你说我猪!”我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着《婚约作废书》的纸,朝他扔过去。
“从今日起,我李安宁,自废婚约!若有不服,堂上公断!”我转身对众人冷笑:“我爹李守清虽落魄,但昔日断案三十载,有口皆碑。
如今我接过他的名字,哪怕身为女子,也愿替父还清清白!哪位敢来辩个理,咱们当堂试试?”全场鸦雀无声。
这一刻,狗官之女站在公堂之上,一句话没提哭,却把众人怼得哑口无言。
“我要当官。”
我轻轻吐出四个字,像钉子一样钉在众人心里。
“我要让这个破县城记住:谁敢逼我,我就杠到底。”
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而来,一身锦衣,腰佩玉印,身后跟着三名甲士。
他望着我,眉头微挑:“这位姑娘口齿伶俐,胆识过人——你说你能断案,那就来审我手里这桩命案试试?”我勾唇一笑。
“谁说女子不能断案?你有命案,我就有公道。”
我不知道,这桩命案背后牵扯的,是一条直通京都的大路。
而我,一个小小狗官之女,正一步步,杠进了朝堂。
青楼命案,我来断我原本以为那位锦衣中年是个地方豪绅,没想到他腰上那块玉印代表的是——钦差大臣。
“下官王晟,奉陛下密令,巡查南境贪腐案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全场都低下了头,连空气都跟着安静了。
而我还站在公堂上,红嫁衣未脱,袖口挽起,像个刚从街头泼妇变身成“地头蛇”的小女子。
“王大人,您不是来参加我喜宴的吧?”我问。
王晟嘴角一翘:“不是。
但你刚才这一番话,倒让我很感兴趣。
正巧,我手里有桩命案,本县无人敢接。”
“案发地在哪?”“迎春院。”
我愣了一下,然后眨眨眼:“……青楼?”“怎么?你不敢?”“我不是不敢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,“我就是怕我一进去,那些姑娘就改行了。”
一个时辰后,我换上了便装,一身素灰布衣,头发束成马尾,外披蓑衣。
跟着王晟一行人来到“迎春院”,说是青楼,其实是县城最大的风月场所,白天没什么人,空气里飘着脂粉混着陈年胭脂味。
尸体还在二楼,一位叫“花枝”的头牌姑娘,倒在闺房,身穿绸缎中衣,死状惨烈。
我靠近时,鼻尖立刻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。
“香气太浓了。”
我低声道。
“这是什么线索?”王晟皱眉。
“一个姑娘再喜欢香,也不会喷得让人头疼。
这不是香,这是……掩味。”
我让人移开尸体周围的屏风,果然,在床角发现了一小块焦黑的灰烬,像是烧过的信件。
“这姑娘临死前烧了信,显然怕人看见内容。”
“她是自杀?”一旁随行捕头猜测。
“不。
你看她的手。”
我蹲下,翻开她的手掌,“指甲缝里有伤痕,是挣扎留下的。
她死前被人捆住,信是她偷烧的。”
我抬起头,看向王晟。
“王大人,这不是寻常命案,这里面有‘怕人看见的秘密’。”
他点点头。
“继续查。”
我花了一个下午问遍了青楼姑娘,又查了后厨、账本、床脚,终于拼出了些碎片线索。
花枝生前结交一名“读书人”,号称要带她私奔。
但姑娘们说,那人不姓不名,来无影去无踪,且只在月初出现,带一身墨香,脚下却常沾着稻草。
我一下灵光闪现:“读书人?脚上稻草?他不是书生,是运粮的仓管员!”傍晚,我回到王晟住处。
“大人,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。”
我拱手。
“说。”
“此案与粮仓有关。
花枝死前烧掉的,是她偷来的账本副页。
她知道有人私吞粮银,她想把账本交给官府,却被杀人灭口。”
王晟沉声问:“证据呢?”我笑了笑:“你给我一个时辰,我带你抓人。”
夜晚,月亮照进粮仓。
我带着王晟潜入粮库,悄无声息。
打开最西侧第三排的米袋,果然,里面垫着银锭和密账!“就是这了。”
我拍了拍手,“杀花枝的凶手,是粮仓管事梁福。
花枝不识字,账本是他给她的情话纸包,她请人读出来才知道问题,才想报官。”
这时,一声怒吼从门后传来。
“你***!”我早就等着他:“梁管事,你干嘛鬼鬼祟祟站门后?你不会是来送证据的吧?”王晟一挥手,甲士一拥而上,梁福被按在地上,口中还在骂:“都怪那个贱人!我待她那么好,她竟想把我送官——她自找的!”我走过去,慢慢蹲下,低声道:“你可以恨她,但你不能杀她。
她是个姑娘,不欠你喜欢,也不欠你命。”
他说不出话来了。
王晟望着我,眼神明显起了变化。
“李安宁,你若是男儿身,早就可授为御史了。”
我耸耸肩:“可惜我是女儿身,但嘴比男的硬。”
他忽然笑了。
“你可愿跟我进京?”我抬头看他,眼神亮了。
“为什么不?我这张嘴,要让全大唐都听见。”
就这样,破完青楼命案,我从小县女儿变成了“钦差随员”。
我的杠精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
断案太多,惹怒权贵进京的第一天,我就犯了两个错误。
第一个,是我穿了一身男装。
第二个,是我嘴还是太硬了点。
“你一个小丫头,也敢坐我前头?”这是进京当晚,王晟请客设宴,宴请几位地方推官与从官,我随他一同赴宴,刚刚在座位上落了屁股,一道冷冷的声音就飘了过来。
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,身穿湖蓝色长衫,腰佩金纹玉带,五官端正,眼神轻蔑,嘴角挂着不屑的笑。
“我说王大人——你这带回来的‘神断少女’,就是这副样子?啧,还不如我家猫机灵。”
众人一阵哄笑。
我抬眼扫了他一眼:“你家猫也会断案?”他眯起眼睛:“不会,但会舔脸。
像你这种没出阁的小女子,跟一群男官掺和,成何体统?”我笑了,放下筷子,站起来。
“你说得对,我确实没出阁。
可我断的,是命案,不是你这点小气。”
“你——”“再说了。”
我转身望向众人,“大家都是做官的,难不成谁还真是靠脸吃饭?那也未免太可怜了。”
一屋子人安静了几秒。
王晟忍不住笑了:“李安宁,收敛点。”
我举杯:“得嘞,大人,您说笑,我嘴最软了。”
我话音一落,那蓝衣男子脸色更难看,重重拍案站起,寒声道:“你给我等着。”
他姓沈,沈柏舟,是刑部主簿的侄子,正六品,典型的“靠山吃饭”代表人物。
我明白,从这天起,京城的官场,不会对我这个“杠精小女子”友好。
可我偏不信这个邪。
在接下来的三天里,我随王晟走访案件五宗——一宗为驿站走水,失火中死一名押送官员; 一宗为百姓争井,致人昏厥; 一宗为贵族宅邸失窃,家奴被打成“贼”; 还有两宗,是连环婴儿失踪案。
每一宗,我都断得清清楚楚,甚至让王晟都忍不住连连感叹:“你是哪个神仙托生?”可我越破案,京城里议论就越大。
“听说了吗?一个女子破了五案,传遍士子圈了。”
“她?一没功名,二没背景,靠破案博关注?呵呵……”“你以为这是市井耍嘴皮子吗?这朝堂,是讲规矩的。”
最气的是,京中某位贵族家主“裴老爷”,也因我一句“推断有误”,在朝上被人嘲了一番,记恨在心。
“这个女人不能留。”
“让她滚出京都。”
于是,我的麻烦来了。
某天黄昏,我刚从刑部档案司回来,就被两名穿着缇骑衣甲的人拦在路口。
“奉命查你——昨夜你是否潜入翰林院?”我一愣:“你们说啥?”他们不由分说将我押入问案室。
我脑中闪过无数可能。
有人在设局。
有人在动手。
你问我怕不怕?老实说,怕。
但怕归怕,我可没打算认。
我坐在问案室里,面对那群所谓的“御前检查”,冷冷说道:“我昨夜在王大人家抄案卷,写到二更天,有仵作与书吏作证,去翰林院的不是我。”
“可有人目击……”“你们有证人,我也有。
要比证据?那就全摆上来!”他们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一介女子面对“权力碾压”竟敢强硬反击。
可就在这时——门外突然传来王晟的声音。
“放她出来!”门“砰”一声开了,王晟拿着圣旨,一脸冷意:“陛下令她随巡查使协办大案,她乃圣人之命协佐之人,尔等想以‘私闯禁地’罪名弹劾,休想!”几名缇骑面面相觑,终于让开。
我走出去时,王晟低声道:“你挡了不少人的财路。”
我咧嘴一笑:“我可还没动他们的命呢。”
夜里,我独自坐在屋中,点了一盏灯。
窗外的风吹着灯火微微晃动。
桌上铺着案卷,墨香未干。
这京城,比我想的更复杂。
这朝堂,比我想的更肮脏。
但越是这样,我越要留下来。
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,我也要一步步杠到底——因为我知道,我不是在替自己断案,我是在替这世上的无声人,争一口气。
杠上京官,狡兔三窟京城的冬天,风冷得像刀子。
我刚从衙门口出来,耳边就传来一道低笑。
“李姑娘,今儿穿得挺厚啊,是怕冻着脑子吗?”我侧头,果不其然,沈柏舟那张没完没了的嘴又来了。
他靠着官府大门,一边拨着折扇,一边用看热闹的眼神盯着我,旁边还站着几个跟班官员,像极了街头混混。
“可惜啊。”
他慢悠悠地说,“你破案倒是破了几个,可京中规矩,你没功名、没品级,连个吏员都算不上。
往朝堂上一站,谁搭理你?”我笑了笑,走上前,一巴掌拍在他肩上。
“沈大人,我真佩服你,别人是心比天高,你是脸比地厚,冷都冷成狗了你还杠。”
“你!”“你啥你?我说你是狗了吗?”我眨眨眼,“我只是说,你‘冷得像狗’,你听懂了吗?这叫类比,不叫侮辱。”
他气得嘴唇都哆嗦了,一把甩开我的手:“嘴硬能当饭吃吗?你以为你真的能在这朝堂混下去?”“那你不也在混吗?你混得下去我就混不下去?”“你!”“我怎么样你先别急着发言。”
我淡淡一笑,“你再不走,等下我去刑部自首——说我见你心怀不轨,***未遂。
你信不信我能把你送去牢里体验七天洗地套餐?”他退了一步,咬牙切齿,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“走好啊。”
我挥挥手,回头对门房说:“记得把他扔出去,他站那儿冷着,我看着都替他膝盖疼。”
三日后,王晟带我入宫。
说是入宫,其实是参加“御前问案”,京中近月发生“数名女子莫名自缢”之事,百姓议论纷纷,皇帝决意亲审一案。
“陛下听说你破案有一套,想听你怎么说。”
王晟边走边低声嘱咐我,“别太冲,朝中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我答应着,心里却想——可若他们要动我,我绝不会认怂。
御前偏殿内,百官林立,皇帝身穿常服,坐在案后,双眼微垂,正听刑部尚书讲述案情。
“……共五名女子,皆为平民,年岁不过十五至二十,俱无婚配史,皆于夜半上吊,案发地分布广泛,暂无关联……”我站在一旁,听得直皱眉。
“说得好像她们全是自愿的。”
我低声自语。
“李安宁。”
皇帝忽然抬头,“你有何想法?”我被点名,立刻向前一步,拱手:“陛下,臣女斗胆一言:这五桩案子,不是自缢,是被逼死的。”
满殿一震。
“你说她们被逼?”皇帝若有所思,“何以见得?”“案卷上说,每一位女子死前都留有遗书,字迹工整、语意一致,且‘感念父母恩德’,‘自知薄命’,句式都像抄模板一样。”
我抬头环视百官,“请问,哪一个自杀之人,会提前在信中写一模一样的告别话?连错别字的位置都一模一样?”百官开始小声议论,有人轻轻点头。
刑部尚书沉下脸:“姑娘勿妄言!五地书吏亲查,皆无可疑。”
“是吗?”我淡淡一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