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颤抖着穿好凌乱的衣裙,摇晃着站起来,跌跌撞撞地冲出会所。
深夜停车场的灯光昏黄。
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时,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江屿白。
他竟然还没走。
他倚在黑色宾利旁,指间烟灰积了长长一截,显然已经伫立许久。
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,江屿白急切地大步走来。
“知微……”
骨节分明的手,又一次朝着她伸过来。
刹那间,沈知微想起方才也是这只手,弃她而去,将她推给了陆野那个恶魔。
她像被烫到一般,猛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触碰。
然后,她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背,转身离去。
将那道僵立的身影,抛在了夜风里。
终于,她找到了自己的车。
“砰!”
车门关上的瞬间,沈知微扑倒在方向盘上。
“呜呜……”她肩膀抖动,压抑地呜咽起来。
凌晨四点,沈知微才顶着红肿的眼睛回到家 。
她冲进浴室,一遍又一遍擦洗着身子,直到搓到皮肤泛红才罢休。
陆家势大,沈父又本来就有意和陆家联姻。
沈知微深知,即使报警也会被父亲勒令撤案,然后加快速度将她打包送进陆家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拼命忍住哭声。
没关系的,就当被狗咬了。
终于洗去一身粘腻气味后,沈知微无力地蜷缩在床上。
她拿过床头柜上母亲的照片,轻轻摩挲着。
十岁时,她亲眼目睹母亲被上门挑衅的小三气得难产而亡。
仇恨的种子在心底种下,可年幼的她却无力报仇,还要认贼作母。
只能隐忍下一切不甘,每年母亲忌日想去祭拜还要看继母脸色。
从那时起,她就深知一个道理 。
没有实力和后台,便只能任人践踏,甚至连性命都难保。
她抚摸着相片中母亲温柔的笑颜:“妈妈,前世我两头示好,想为自己搏一个不再受制于人的出路,真的错了吗?”
弯月高悬,沈知微抱着相框,沉沉睡去。
梦里,母亲慈爱地摸着她的脸颊:“好孩子,你没错,爱你的人自会怜惜你的处境艰难。”
画面一转,她又陷入了那间包厢的真皮沙发里,被可怖的回忆一遍遍凌迟……
第二天早上,沈知微是哭着醒来的。
她刚洗漱完,管家就来敲门:“大小姐,陆家的陆野公子上门来提亲了,您快些去前厅看看吧。”
心脏一沉,这陆野竟动作这么快。
沈知微强撑着隐隐作痛的身体,匆匆赶到前厅,就听见陆野和自己父亲相谈甚欢。
“沈伯父,我对知微一见钟情,真心希望能娶她进门。”陆野一改平日桀骜,恭敬道,“恳请您成全。”
沈父满意笑道:“既然你有这份心意,明日就找人算算你俩的生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