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我不会承认我妈是杀人犯,我妈是正当防卫!”
打我也好,侮辱我也好,我都可以忍受,唯独这一样,不可以。
我颤抖着想要爬起来,下一刻,?楚青月却压着我的肩膀跪回去。
“槿年,你做不到,我就只能换你妹妹来。”
手指掐进掌心,我腥红着双眼看她。
“?楚青月,你非要逼我到绝境?”
她俯视我,语气如冰:“一句话而已,哪有那么严重,阿怀想听,你说给他听就是了。”
“如果你总是这么倔,那我只能用些特殊手段来驯服你。你知道的,我可以有一千总,一万种办法。”
是啊,没有人比我更清楚,这个曾号称海市女阎罗的女人有多厉害。
他的手段,或攻心,或用刑,层出不穷。
曾经,我以为这些手段她永远都不会用到我身上的。
如今我才明白,那只是我以为。
我无助的闭上眼,挣扎良久,松开早已满是鲜血的手心,向她妥协。
“好,我说。”
这样的话,我不能重复第二遍,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。
为了防止他们再找茬,我像是惩罚自己一般,将头狠狠朝地面磕下去。
“我杀人犯的儿子方槿年,在此向宋纪年先生认错。我不该诬陷宋纪年先生是猥亵犯,对不起!”
额头瞬间见了血,抬头时,血淌了满脸。
“满意了吗?”
我的声音响彻整个灵堂。
?楚青月看着我,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。
宋岚山嘻嘻一笑,“勉勉强强吧!既然都道歉了,冤家宜解不宜结,有空叫你妹出来玩哈。”
我狠狠瞪了他一眼,强忍住揍他的冲动从地上爬起来。
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,?楚青月眼疾手快的扶住我,却被我飞快甩开。
“别碰我,我嫌恶心。”
她突然就怒了,抓住我手腕,双眸危险的眯起。
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次?”
我回视着她,一字一顿,无比清晰。
等我说完,?楚青月反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,骤然松手。
这一次,我再不看她,大踏步往外走。
……
可我怎么都没想到,灵堂的这一跪,会被他们拍视频发到网上。
一夜之间,视频被传的沸沸扬扬。
他们说,儿子都承认他妈是杀人犯了,这下没跑了吧?
他们说我妈就是知法犯法,想用正当防卫洗清自己的罪名。
他们还说我妹妹穿的就是一副勾引人的模样,指不定是我妹妹不检点。
看到这些后,岁安将自己锁在房里,怎么都不肯出来。
我满心担忧,不止岁安,也怕我妈看到这些。
我不知道她看到这些,心里对我该有多失望。
可是隔天,她还是知道了。
收到我妈在监狱里***的消息时,我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。
赶到医院,***担架被扔在医院门口,不给进入。
看着妈妈脖颈处不断外溢的鲜血,我急的不行。
“为什么不把我妈推进去?”
医生满脸为难,“进不去,听说楚总楚青月爱人的宠物摔断了腿,现在在里面接骨。所有医生得原地待命,其他病患一律不准进医院。”
我以为自己听错了,这简直荒唐到极点!
“这是医院,又不是宠物诊所,你们怎么能由着他们胡来?”
我大声质问却无人敢应声,就连一旁的押送人员都叹气劝我。
“要不转院吧?”
按着妈妈伤口的医生摇头:“最近的医院也得十来分钟,来不及了。”
我脑子嗡的一声,转身就要冲下车:“我去求楚青月,让她放我妈进去!”
刚迈步,手腕却被妈妈猛地攥住。
她握的很紧,监护仪上的心跳线跟着剧烈起伏。
我扑回担架边,哽咽着安抚:“妈,别激动,我一定能救您,相信我!”
妈妈缓缓睁眼,颤抖的手贴上我的脸。
她的嘴唇艰难***,隔着呼吸罩极力想要跟我交代什么。
医生遗憾的摘下她的氧气罩,“她撑不住了,你们有什么话,尽快说吧。”
我茫然又无措,本能的将头凑过去。
“妈。”
我轻声唤她,手心牢牢握着她的手。
***声音虚弱却又无比清晰传来。
“阿年,别难过,也不要再去找楚青月。”
“听妈妈说,***衣柜铁盒里藏着一个电话本,最后一页,有你爸留下的一个号码。”
“年年,带妹妹离开海市,你是哥哥,一定要护好妹妹。”
我落着泪,不断点头,“好,好,我听您的。”
妈妈仿佛松了一口气,眼角眼泪滑落时,举着的手也垂了下去。
我动了动嘴唇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只是重新将***手拿起来,贴在脸颊许久。
直到她身体逐渐冰凉,我才惨白着一张脸站起来。
“岁安,我们带妈妈回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