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锦皓的电话打来时，我正做饭，随手接起。
「季小姐吗？我是裴锦皓。」
「我是，有什么事吗？」
我有些疑惑，不知道裴锦皓为什么给我打电话。
A大军训期间强制住校，裴锦皓是顾征那时候的室友。
后来军训结束，他们两个都搬去校外，不过平常关系不错。
我和他并不熟，只因为顾征见过几面。
电话那头的人开口：「我看到顾征的朋友圈了，我记得你做饭很好吃，可不可以考虑来我这边。」
裴锦皓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，又问：「一个月两万，你看行吗？不够的话……」
「等等。」我反应过来，「什么朋友圈？」
打开免提，我切换界面，点进顾征的朋友圈。
什么都没发啊。
裴锦皓顿了顿，微沉的嗓音疑惑。
「你没看到吗？」
半晌，他给我发来顾征朋友圈的截图。
顾征两分钟前发的，刻意屏蔽了我。
【转让跟班，做饭好吃，随叫随到，价高者得。】
点赞处，有个熟悉的头像异常醒目。
是我的室友沈韵。
也是顾征放话要追的女生。
心脏仿佛被撕扯下来一块，我怔在原地。
「我需要一个厨师。」
裴锦皓清清冷冷的顾征唤回我的思绪。
「价格好商量。」
「……可以。」
回应他的顾征有些微抖，我捏紧手机，答应下来。
挂断电话，我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菜，突然觉得可笑。
我爸在顾家做司机，我妈在顾家当保姆。
所以我自幼生活在顾家的佣人房里。
顾征从小就爱缠着我玩，上学也一定要我陪着。
一陪就是十年。
大学填报志愿，饶是有想去的其他地方，顾征撒个娇，我也妥协了，陪他来了A市。
相伴十年，我以为我们两个是要好的朋友，暗暗对他起了别的心思。
直到上大学后，顾征见到了沈韵。
他对沈韵一见钟情，多次找我帮忙出谋划策。
我心中失落，但也平静接受，答应帮他追人。
就算发展不成别的关系，这么多年的友情，总不是假的。
直到看到这条朋友圈。
原来在顾征心里，我连朋友都不是，只是个可以随意转让的「跟班」而已。
来大学后，顾征嘴巴刁，吃不惯食堂的菜，也吃不了外卖，我就每天抽出时间过来给他做饭吃。
他逃水课，我就帮他上课和做作业。
需要人跑腿、送水，我都一力承包。
这么想想，难怪顾征觉得，我是个可以任他「转让」的跟班。
也是我不自量力，居然真的天真地觉得，顾征这样的大少爷，会真心把我当朋友。
苦笑一声，我给裴锦皓拍了刚做好的饭。
「我刚做好饭，现在要吃吗？我可以送过去。」
裴锦皓秒回：「要。」
然后给我转了一千块钱，发了地址。
收了钱，伤心的心情平复了许多，愤怒却涌上心头。
顾征又没给我钱，凭什么把我当佣人？又凭什么转让我？
还不如裴锦皓大方。
正欲出门，裴锦皓又发来张顾征朋友圈的截图。
【游戏输了的惩罚，别在意。】
「不好意思，原来他是开玩笑的，是我冒犯了。」
开玩笑？
我心头更发堵。
就算是假的，那也说明，我在顾征心里就是个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人罢了。
我回裴锦皓：「没事的，我们交易照旧。」
「好。」
裴锦皓给我发了个「等你」的表情包。
我看着那个活泼的小狗表情包沉默。
裴锦皓看外表，不像是这么活泼的人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