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景淮推门进来时,带入了些许寒意。
他看了眼炭盆中尚未燃尽的残骸,眉梢微挑。
“看完了?有何感想?”
他问得随意,自顾自倒了杯热茶暖手。
“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罢了。”我神色平静。
他走到我面前,垂眸审视我片刻。
忽然抬手,指尖轻轻拂过我眼角。
我下意识偏头躲开,他的手指顿在半空。
“还以为你会哭。”
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
我抬眸,直视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。
“没有这个必要,不值得的人,不值得浪费情绪。”
傅景淮低笑一声,
“看来是清醒了,也好,省得我总看到一个丢了魂似的女人在宫里晃荡。”
我们的婚期订在三月后。
初春,万物复苏,一切即将重新开始。
傅景淮几乎对我言听计从。
我怎么说他怎么做。
拿下燕国三城那天,他为我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。
傅景淮在庆功宴上,当众将首功归于我。
“此役,全赖苏军师妙计。”
他举起金杯,向我致意,目光灼灼,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征服欲。
我坦然接受了他的敬酒,心中却无太多波澜。
离开的这段日子,心中思绪越来越清晰。
萧随安清楚我的手段与能力。
一开始他或许是真心爱过我。
但是后来,他开始忌惮,猜忌。
权利是个好东西,他能让你看起来高高在上。
也能让你坠入深渊,永远隐身黑暗。
萧随安换上了更能干的老将,局势一度陷入僵持。
但我并不着急。
我知道萧随安的弱点,他的皇位得来不易,根基不稳,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。
萧随安知道我不会再回头之后。
换上了更能干的老将。
他模仿我的作战方式,也曾一度将傅景淮的人马逼入绝境。
但这一切,都在我的计划之内。
就在萧随安以为局势已经稳定的时候。
大量的流言满眼在燕国境内,尤其是都城。
失踪的前太子萧策安以正统名义在江南起兵,萧策安地位不正的传言甚嚣尘上。
萧策安就是原男主,萧随安的大哥,陆织恬的青梅竹马。
流言细数萧随安在登基前的身世和过往。
“血统不正”“弑父杀兄”“德不配位”
那些流言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,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。
民心开始浮动。
那些原本就对萧随安登基存有疑虑的人,更是借着这股流言的风,开始蠢蠢欲动。
萧随安听到流言之后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下令严查,可却始终找不到幕后主使。
舆论的力量,有时胜过千军万马。
萧随安试图压制,却越压反弹越厉害。
萧策安打着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的口号,公然北上。
萧随安气得砸碎了宫中无数珍宝。
而陆织恬早已不复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模样。
她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,自然不用再对萧随安曲意逢迎。
萧随安察觉到她的变化,猜忌心起,两***吵一架。
陆织恬骂他心术不正,心狠手辣。
“若不是你,我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分开,又怎么可能嫁给你。”
当初她和萧策安一起逃走。
面对我的重重包围,萧策安拼死将陆织恬送了出去。
最终让她逃到了羌国,还成功地回来了。
陆织恬的话成功惹恼萧随安。
他下令将人囚禁了起来。
为了让她死心,编造了萧策安死于非命的谣言。
陆织恬绝望之下,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