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晓雯举起酒杯，笑得眼睛都弯了。"谢谢大家，升职这事儿我真没想到。"部门聚餐，
十几个人坐了两桌，都在恭维她。我坐在角落，看着她穿着新买的三千多的小香风外套，
手腕上是刚入的一万多的手表。我放下筷子，说："晓雯，
半年前那个......"她打断我："什么事儿啊？"我咽了口唾沫："就是你出车祸，
我垫的那七千六。"她愣了两秒，然后笑着摇头："哎呀，我真不记得了。你是不是记错了？
"包间里突然安静了。所有人都看着我。我的手在发抖。卡里就剩一万三，
女友催着要彩礼钱，老家父亲又住院了。这七千六，我等了一百八十三天。
1王晓雯把酒杯放下,脸上的笑容还挂着，但眼神已经变了。"李明，你是不是记混了？
我那次出事，保险都报了，没让你垫钱啊。"我掏出手机，手指都有点抖。"我有转账记录。
""哦——"她拖长了音，"你说那个啊。可那不是借的吧？
我记得你说......"她顿了顿，"你说是帮忙。""帮忙也是要还的啊。
"我声音不自觉大了一点。坐我对面的老张咳了一声。"行了行了，吃饭呢，
别聊工作上的事儿。"王晓雯端起酒杯："对对对，今天高兴，李明，来，咱们喝一个。
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，你别老记着。"我没接酒杯。包间里的气氛彻底尴尬了。
有人低头看手机，有人假装夹菜，只有新来的实习生还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。
王晓雯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，她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："李明，你今天是怎么了？
"我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周五晚上。八点十七分，我刚加完班准备回家，手机响了。
王晓雯的电话，声音发抖："李明，我出事了，在人民医院急诊，
你能不能......"我当时连外卖都没吃完，拿起外套就往外跑。医院急诊室的走廊上，
她坐在椅子上，左手臂缠着纱布，额头有一道血痂。旁边没有别人。"对方跑了。
"她哭着说，"我手机摔坏了，身上就带了三百块，医生说要先交钱才能拍片子。
"我去收费处问了，初步检查费加上包扎费，一共七千六百块。我在ATM机前站了三分钟。
卡里当时有两万八，是存了大半年准备给女友买生日礼物的。我还是取了。凌晨一点多，
检查结果出来了，没伤到骨头，皮外伤。王晓雯一直在道歉："李明，真的谢谢你。
这钱我一个月内一定还你，我发誓。"她拉着我的手，眼泪还没干。"我记住了，七千六百，
一分都不会少。"现在，这个发过誓的人，穿着三千块的外套，说她不记得了。"晓雯。
"我尽量让声音平静，"那天是周五，五月十二号，晚上八点。
你在人民医院急诊室给我打的电话。"她别开脸："那么久了，我哪儿记得那么清楚。
""你说一个月内还我。""我说了吗？"她笑了一下，"我当时脑子都晕了，
说什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。再说了，李明，咱们是同事，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？
你怎么还记这么清楚。"应该的。这三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来。老张打圆场："王晓雯啊，
你升职了，工资也涨了，要不这个......""张哥。"王晓雯打断他，
"不是钱的事儿。我是真不记得了。而且就算有这事儿，李明也没跟我说要还啊。
他当时要是说了，我能不还吗？"包间里又是一阵安静。有人在用眼神交流。
我看见设计部的小刘在跟旁边的人嘀咕什么。我的脸烧得发烫。"那现在说，你还吗？
"我问。王晓雯看着我，眼神变得很冷："李明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我升职了，
你就来要钱？你觉得我是那种人？""我没那个意思......""那你什么意思？
"她站起来，"大家都在这儿，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，是想让我下不来台吗？
"我也站起来："我就是想问一下。""问？"她冷笑，"你这是问吗？你这是逼。李明，
咱们共事三年了，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。"老张拉了拉我的袖子："行了行了，坐下，
都坐下。"我坐下了。但筷子怎么也拿不稳。王晓雯拿起包："我吃饱了，先走了。
今天的单我已经结过了，大家慢慢吃。"她走到门口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"李明，
做人留一线，日后好相见。"门关上了。包间里的人开始小声议论。
我听见有人说："有点过了吧。"也有人说："升职了也不能不认账啊。"但更多的人，
在低头玩手机。我的手机震了一下。是女友发的消息："你什么时候回来？
我爸妈问彩礼的事儿。"我盯着那行字，突然感觉喘不上气。七千六百块。我想起来了，
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。挂号费十二，急诊检查费三千四百八十，X光片子两张八百二，
包扎材料费一千六百零八，消炎药七百，其他杂费一千。一共七千六百。我记得每一笔。
因为这七千六，我推迟了给女友买生日礼物，推迟了回老家看父母，
推迟了所有原本计划好的事情。我当时想的是，一个月她就还了，不会有影响。
结果半年过去了。她升职了，加薪了，买新衣服了，换新手表了。但她说，她不记得了。
2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。女友还没睡，坐在沙发上刷手机。看见我进门，
她连头都没抬："怎么这么晚？"我换鞋的时候，她又说："我爸今天问了，
彩礼你准备得怎么样了。"我脱了一半的鞋停在半空："不是说好八万八吗？
我还差......""人家说最低十万。"她终于看了我一眼，
"你们那边不都兴这个数吗？十全十美。"我算了一下。卡里一万三，定期存款两万，
借朋友的话最多能凑五万。还差三万。如果王晓雯还我那七千六，至少能缓一缓。
"我明天去想办法。"我说。"你想什么办法？"她站起来，"李明，咱们都三十了。
我不能一直等着。我闺蜜结婚三年了，孩子都会跑了。"我没接话。她走过来，
语气软了一点："你不是说公司要发年终奖吗？""还有两个月。""那先问家里借一点？
""我爸上个月住院，花了四万多。"我坐在沙发上，"新农合报了一部分，
自费还有一万七。我刚给家里打过去。"她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那王晓雯那七千多，
能要回来吗？"我抬头看她。"你今晚不就是去她升职宴吗？"她说，"升职了，
工资肯定涨了，应该能还了吧。"我把今晚的事跟她说了。她听完，
脸色变了："她说不记得了？""嗯。""那你有证据吗？"我掏出手机，
翻到半年前的转账记录。五月十二号晚上十点四十三分，转账七千六百元，备注：医药费。
"就这个。"我说。她看了一眼："没有借条？""当时情况紧急，
没来得及......""那聊天记录呢？她有没有说过要还你？"我往上翻，
翻到五月十三号。王晓雯早上八点发的消息："李明，昨晚真的谢谢你。
我这两天就去报保险，到账了第一时间还你。"我回复："没事，你好好养伤。
"她发了个抱拳的表情："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！这辈子记住你了！"我把手机递给女友。
她看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就这些？""还有一些。"我继续翻，"你看，五月十五号，
她说保险公司要调查，可能要一个月。六月二十号，她说保险公司拖着不给。七月初，
她说保险赔偿下来了,但要先还信用卡。""然后呢？""然后我八月份问了一次，
她说最近家里有事，急需用钱，能不能缓一缓。
"女友把手机还给我："你就没想过找她当面要？""我......"我不知道怎么说，
"我觉得她会还的。""你觉得？"她冷笑了一声，"李明，你是不是傻？七千六百块，
都能买个二手车了，她说不记得就不记得？""我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了，
她说我是逼她......""那你就应该逼她！"她打断我，"你去帮她是你善良，
但她不还钱就是她不要脸。这有什么好客气的？"我没说话。她在屋里来回走，
然后停下来看着我："李明，我发现你就是太老实了。老实得让人欺负。
""我没想到她会这样......""你没想到的事多了！"她声音大了起来，
"你没想到她会不还钱，你没想到你爸会住院,你没想到彩礼会涨价。你什么都没想到，
那你想到什么了？"我低着头。她的语气又软下来，但听着更让人难受："李明，
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彩礼吗？不是我爸妈贪钱，是他们想看看你有没有能力。
七千六百块都要不回来，十万彩礼你拿什么给？
""我会想办法......""你总说想办法，可你的办法在哪儿？"她坐回沙发上，
"我不是逼你。我是真的累了。咱们在一起两年，你每个月给我发红包五百二十，
情人节一千三百一十四，我生日那天你说要给我买个三千块的包，结果呢？
你说公司临时有急事，要垫付同事医药费。我说没事，你的事要紧。可现在呢？
那个同事升职了，忘恩负义了，你连个屁都不敢放。"她说得对。我当时跟她说借钱的时候，
她问我："是借还是给？"我说："当然是借。"她说："那你让她打个借条。
"我说："都是同事，那多见外。"现在想起来，见外的是我自己。"我明天再去找她。
"我说。"找有用吗？"女友站起来，"人家升职了，月薪两万起步。
七千六百块对她来说算什么？她就是不想给你。"她走进卧室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："李明，
我不想逼你。但这件事你必须处理好。要不回钱，咱们的事儿就先缓缓。"门关上了。
我坐在沙发上,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。七千六百元。对我来说，是半个月的工资，
是家里的生活费，是父亲住院的自费部分，是彩礼的首付。对王晓雯来说，
是升职后一个包的钱，是一顿高档餐厅的消费，是她现在完全可以还但选择不还的钱。
我打开微信，找到王晓雯的对话框。最后一条消息是八月二十三号，我发的："不急，
你什么时候方便再说。"她回了个："好的，谢谢理解[抱拳]"之后再没回过消息。
我打了一行字："晓雯，关于那七千六的事，我们能约个时间谈谈吗？
"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很久。最后我还是删掉了。怕什么？怕她不回。怕她说我烦。
怕同事们说我斤斤计较。怕这事闹大了,在公司待不下去。我是真的怕。可是我更怕的是，
我连这七千六都要不回来，我还能做什么。手机屏幕暗了下去。
我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黑色的屏幕上。二十九岁，月薪一万五，存款不到十万，父亲生病，
女友催婚，被同事骗了七千六百块。我是个傻子吗？可能是吧。
3第二天上午,我找了个理由去了王晓雯的工位。她在敷面膜,对着小镜子。
看见我,手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把面膜贴平。"晓雯。"我站在她旁边。她没抬头："有事？
""昨天的事......"我压低声音，"我不是那个意思。
就是最近家里确实需要用钱,你看......""李明。"她终于看了我一眼，
"你非得让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？"我愣住了。她摘下面膜，扔进垃圾桶："第一，
我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。第二，就算有，你当时也没说要我还。第三，我现在手头也紧。
""可是你升职了......""升职怎么了？升职就代表我有钱吗？"她站起来，
"我爸前两天做手术，花了十几万。我信用卡都刷爆了。你看见我买了新衣服新手表，
就觉得我有钱了？那是我刷的信用卡,要还的。"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"而且说实话。
"她走近了一步，声音更小了，"李明，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。咱们是同事，
以后还要一起工作。你这么咄咄逼人，让我怎么在部门里抬头？
""我没有咄咄逼人......""那昨天晚上是什么？"她打断我，
"当着那么多人的面，你让我怎么下台？现在部门里都在传，说我升职了就翻脸不认人。
这对我的影响你知道吗？"我张了张嘴。"算了，不说这个。"她叹了口气，"李明，
我知道你现在需要钱。但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。这样吧，我手头确实周转不开，
你再给我点时间，行吗？""要多久？""不好说。"她避开我的眼神，"快的话一两个月，
慢的话......""慢的话呢？""慢的话半年吧。"半年。我又要等半年。"晓雯，
我真的很急......""李明！"她突然提高了音量，周围几个同事都看了过来。
她立刻意识到了，又压低声音："你到底想怎么样？我都说了给你时间，你还想怎么样？
要不你去告我？"我说不出话来。她拿起包："我去开会了。你好自为之吧。
"我站在她的工位旁边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张面膜品牌广告。进口的，一片五十块。
旁边的小周凑过来："李哥，怎么了？"我摇摇头。"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。
"小周压低声音，"王晓雯确实有点过分。不过......"他犹豫了一下，
"你也得想清楚。她现在是经理了，跟咱们不是一个级别了。""我知道。""所以啊，
有些事......"他拍拍我肩膀，"算了吧。七千多块，就当花钱买个教训。
"买个教训。所有人都这么说。下午三点，老张把我叫到茶水间。"小李啊。
"他给我倒了杯水，"昨天的事，我都知道了。""张哥......""听我说完。
"他打断我，"这事儿你有理。但是在公司，有理不一定管用。"我听着。
"王晓雯现在是经理,以后说不定还能升。你呢，虽然业务能力不错，
但你这性格......"他叹了口气，"太实在了。实在人在职场，容易吃亏。
""所以我就该认了？""不是认。"他点了根烟，"是看开。七千六，对你来说是笔钱，
对她也是。但你们两个，一个要钱，一个要面子。你觉得她会选哪个？
""她欠我的......""对，她欠你的。但你有证据吗？你有借条吗？你有录音吗？
"他看着我，"你什么都没有。就算你去告她，你觉得你能赢吗？"我沉默了。
"而且就算你赢了，你觉得你在公司还能待下去吗？"他弹了弹烟灰，"小李，听我一句劝。
这事儿就算了。你要是实在需要钱，我借你五千，应应急。"我看着他。这是好心，
但我接不了。"张哥，谢谢你。"我说，"但我不能借你的钱。""为什么？
""因为我怕我还不起。"他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："你小子。行，我知道了。不过记住，
这事儿别闹太大。对你没好处。"晚上六点半，我回到家。女友在做饭，看见我进门，
问了一句："要回来了吗？"我摇头。她没再说话，把菜端上桌，坐下来，低头吃饭。
我也坐下，但筷子拿在手里，一口都吃不下。"她怎么说的？"女友突然问。
我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。她听完，把碗放下："她说她爸做手术花了十几万？""嗯。
""你信吗？"我一愣。"她要是真缺钱，会买三千块的衣服？一万多的表？"女友看着我，
"李明，你是不是真傻还是装傻？"我没说话。"她就是不想还你。"女友说得很直接，
"她现在是经理了，你是普通员工。在她眼里，你就是个可以随便拿捏的老实人。
七千六对她来说就是一顿饭钱，但她就是不想给你，因为她知道你不敢把她怎么样。
""那我该怎么办？""去劳动仲裁。""没有借条......""那就去找领导。
""我找了，老张说让我算了。""那就闹！"她提高了音量，"去她办公室闹，
去老板办公室闹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！
""这样我就在公司待不下去了......""那你现在这样就能待下去了吗？
"她站起来，"李明，我发现你就是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了。你怕得罪人，怕被人说，
怕被人排挤。可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越是这样，就越会被人欺负？"她说得对。但我就是不敢。
不敢撕破脸。不敢闹。不敢让所有人都看着我。"我再想想办法。"我说。
"你还要想什么办法？"她的眼圈红了，"李明，我真的等不了了。我家里催得很紧，
我爸说如果你拿不出十万，这婚就别结了。"我抬起头。"别结了？""对。
"她擦了擦眼睛，"我也不想这样。但你让我怎么办？我跟你说要彩礼，你说没钱。
我说你去要账，你又不敢。我就想问问你，你到底能做什么？
"我站起来："我能......""你能什么？"她打断我，"你能被人欺负？
你能忍气吞声？你能当个老好人？李明，老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。你看看你现在，二十九岁，
存款不到十万，被同事骗了还不敢吭声，连女朋友都快保不住了。你还要继续这样吗？
"我张了张嘴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她拿起包："我回我妈家住几天。你好好想想。
"门关上了。我坐在餐桌前，看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。手机响了。是老家打来的。
"儿子，你爸今天又不太舒服，医生说可能要再住几天院。你那边......""妈，
我知道了。我明天就打钱。"挂了电话，我打开银行APP。卡里余额：13,247元。
我需要给家里打5000。还剩8247。距离十万彩礼，还差91,753。
距离女友离开我，可能就这几天。而我欠我的那七千六百块，王晓雯说，她不记得了。
4周一上午，我在电梯里碰见了王晓雯。她穿着新买的职业套装，拿着星巴克，
正在跟人聊天。看见我，她的笑容停顿了一秒，然后当作没看见，继续说话。电梯里很挤，
我站在最后面。听见她跟旁边的人说："周末去了趟商场，看见一个包特别好看，才两万多，
但是最近确实手头紧，没舍得买。"两万多。我在心里算了一下，这是我三个月的存款。
电梯到了,她们说说笑笑地走了。我站在原地，看着那个价值两万多的包的背影。
上午十点半，老家又来电话。"儿子，医生说你爸的情况不太好，需要做个检查，
要七千多块。医保不能报。"我握着电话的手在抖。"妈，
我......""我知道你也不容易。"母亲的声音很低，"要不你先给三千，
剩下的我们想办法？"想办法。七十岁的老人，在医院走廊上，要想什么办法？"妈，我给。
你等我。"挂了电话，我盯着银行余额看了很久。8247元。给家里7000，
还剩1247。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，2800。还有日常开销，至少1000。
我缺5553元。而王晓雯欠我7600元。如果她还我，所有问题都解决了。我站起来，
走到她办公室门口。深吸一口气，敲门。"进。"她坐在新的办公桌后面，戴着金丝眼镜，
看着电脑。"什么事？""晓雯......"她抬起头，看见是我，脸色就变了："李明，
我不是说了吗？给我时间。""我知道，但是我爸他......""你爸怎么了？
"她打断我，"李明，你爸生病我很同情。但那是你家的事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"我愣住了。
"你不会是想说，因为你爸生病，所以我就必须还你钱吧？"她冷笑了一声，"李明，
咱们是同事，不是亲戚。""可是那七千六......""我说了多少次了！"她站起来，
"我不记得了！就算有这回事，你也没说要我还！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，
隔三差五就来找我要钱，你烦不烦？""我就来了两次......""两次还不够吗？
"她走到我面前，"李明，你知道你现在在公司是什么形象吗？所有人都在说，说你小气，
说你斤斤计较，说你为了几千块钱死缠烂打。你觉得这对你有好处吗？
""可是......""没有可是。"她走回办公桌，"我明确告诉你，我现在没钱。
你要是实在需要，去找银行***，去找亲戚朋友借。别老是来找我。我不欠你的。
"不欠我的。这五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来。"你说你不欠我的？"我的声音在发抖。"对，
我不欠你的。"她看着我，眼神很冷，"你当时垫钱是你自愿的，我又没逼你。
现在你后悔了，就来找我要，凭什么？
""我有转账记录......""转账记录能证明什么？"她冷笑，"能证明你借给我的？
还是能证明我答应还你的？李明，你要是觉得你有理，你去告我啊。看法院怎么判。
"我站在那里，说不出话来。"我还有事。"她坐下，"你出去吧。"我转身，
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，突然听见她说："对了，李明。"我回头。"以后这种事，
最好别再来找我。"她看着电脑屏幕，"我现在是经理，你是员工。你老是来我办公室，
影响不好。懂吗？"我走出她的办公室,靠在走廊的墙上。手机响了，
是女友发的消息："我爸今天又问了。你考虑得怎么样？"我没回。
又一条消息进来："李明，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？"我关掉手机。下午一点，
我去了趟人事部。"小李啊，找我什么事？"人事主管王姐笑着问。"王姐，我想问一下，
如果员工之间有经济纠纷，公司会怎么处理？"她的笑容僵了一下："什么经济纠纷？
"我把事情说了一遍。她听完，叹了口气："这事儿啊......确实挺麻烦的。
""那公司能帮忙协调吗？""小李,这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事情。"她很为难，
"公司不太好直接介入。而且你也没有借条，
转账记录上也没注明是借款......""但她当时说了会还......""口头承诺，
没有录音，很难证明。"她看着我，"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你也要理解公司的立场。
王晓雯现在是部门经理，你要是闹大了，对谁都没好处。"又是这句话。"那我该怎么办？
""我建议你们私下再沟通沟通。"她说，"实在不行，就通过法律途径。但说实话，
这种情况，打官司你不一定能赢。"我走出人事部,听见背后有人在议论。
"就是他啊......""听说为了七千块，
天天去找王经理......""有点过了吧，
都是同事......""可人家确实垫钱了......""垫钱又怎么样？
谁让他当时不留证据......"我加快脚步，回到工位。小周在旁边打游戏，看见我，
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："李哥，刚才运营群里有人说你坏话。""说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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