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原来的家，那套写着我名字的房子，楼下很快就上演了一场闹剧。
邻居张阿姨偷偷给我发来了视频。
视频里，我妈刘琴正一屁股坐在楼道冰冷的水泥地上，拍着大腿，哭天抢地。
“天杀的啊！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啊！娶了媳妇忘了娘，连亲妈都不要了啊！”
“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，给他买房娶媳妇，他现在翅膀硬了，就这么对我啊！天理何在啊！”
我弟弟江涛则在一旁“哐哐”地砸门，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。
“江河你个王八蛋！你给老子滚出来！有种你一辈子别露面！”
他们的表演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，指指点点。
很快，我“不孝子”、“凤凰男”、“为了个女人抛弃全家”的谣言，就在整个亲戚圈和我们共同的朋友圈里传开了。
他们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我的身上，把我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对于这一切，我视若无睹。
我每天的生活，就是给苏妍熬汤，给女儿换尿布，学着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。
苏妍的身体在我的精心照料下，一天天好起来。女儿也长开了，越来越像她妈妈。
看着她们安睡的脸，我感觉我的世界完整了。
但在平静的表象之下，我正在做另一件事。
一件，我筹划了很久的事。
我打开电脑，新建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，命名为“账本”。
这个账本，我从十年前，我第一次拿到工资开始，就在心里默默地记着。
十年间，我给家里的每一笔钱，我都凭着记忆和转账记录，一笔一笔地录入进去。
江涛高中的学费，三万。
江涛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，我每个月给他打三千，四年下来，十四万四千。
家里翻新房子，我出了十万。
我妈隔三差五说手头紧，找我要钱打麻将、买衣服、走人情，每次三千五千，十年下来，零零总总，不下二十万。
我爸前几年生病住院，手术费和后期疗养费，我付了十五万。
江涛买游戏机，换手机，换电脑……我出的钱，至少五万。
甚至，家里每个月的水电煤气费，物业费，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自动扣除。
每一笔，都有银行的转账记录，或者微信、支付宝的截图作为凭证。
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，才把这十年的账目，整理得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。
看着最后汇总出来的那个数字，我的手都在抖。
七十八万。
整整七十八万。
这还不算那些我用现金给的，无法追溯的小钱。
这个数字，像一块巨石，压在我的心口。
这是我的血，我的汗，是我十年青春里，被他们一点一点啃食掉的人生。
一个关键的时刻，即将来临。
我爷爷的八十大寿。
按照我们家的传统，寿宴是头等大事，所有子孙必须到场。
更重要的是，寿宴的主厨，历年来，都是我。
他们料定，我无论如何，都必须出现。
江涛甚至给我发了条短信，是用一个陌生号码发的：“哥，爷爷生***总得回来吧？别让老人家难过。以前的事，我们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既往不咎？
说得真轻巧。
我看着这条短信，冷笑出声。
我当然会回去。
但，不是为了做什么主厨，也不是为了求得谁的原谅。
我是回去，讨债的。
寿宴当天，老宅张灯结彩，宾客盈门。
江家的亲戚，几乎都到齐了。
他们看到我出现，表情各异。有惊讶，有鄙夷，有幸灾乐祸。
我妈刘琴一看到我，眼睛瞬间亮了。
她立刻从人群中挤出来，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，想上来拉我的手，上演一出母子情深、浪子回头的戏码。
“哎哟我的儿，你可算回来了！妈都快想死你了！”
我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，精准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。
她的手僵在半空中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。
全场的目光，瞬间都聚焦到了我们身上。
我没有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。
我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八仙桌前。
桌上，坐着我爷爷，我爸，我叔叔，我舅舅等一众长辈。
我将手里那份打印出来、足足有订书钉那么厚的A4纸，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中央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我环视了一圈桌上那些错愕的脸，最后，目光落在我妈和江涛身上。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妈，弟弟。”
“这是我工作十年来，给家里的所有转账记录，一笔一笔，都在上面。”
“总共，七十八万。”
“麻烦，今天结一下。”
小说《老婆产房大出血，我妈为一口鱼狂打个电话，我笑了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