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卖师手中的木槌落下。
清脆的撞击声在大厅回荡。
“一千两百万，成交！”
这只是一只清朝中期的民窑青花瓷瓶。
在古玩街，顶天了也就值个百八十万。
在这里却翻了十倍不止。
肖然靠在椅背上，看着那名拍下瓷瓶的煤老板满脸红光地向四周拱手致意。
有钱人的世界，确实枯燥。
他们买的不是东西，是面子，是在这个圈子里的存在感。
几轮竞拍过后，场子热了起来。
那些字画玉器，动辄几千万的成交价，让肖然对静海市这帮权贵的财力有了新的认知。
看来之前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钱包厚度。
“接下来这件拍品，比较特殊。”
台上的拍卖师退下一旁。
穿着高开叉旗袍的柳眉儿，捧着那个红木盒子，款款走上台前。
聚光灯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
大屏幕切出了特写。
那个平平无奇的红木盒子，在高清镜头下显得有些陈旧。
底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。
刚才还在为了名家字画争得面红耳赤的富豪们，此刻都有些发愣。
这什么玩意？
看着像是在地摊上十块钱买的。
柳眉儿似乎很满意这种悬念。
她并没有急着打开盒子，而是伸出戴着白手套的纤细手指，轻轻抚摸着盒盖。
“各位。”
柳眉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，“云顶拍卖行成立至今，从未拍卖过药材。但今天，我们破例了。”
话音落下。
盒盖开启。
没有夸张的光效。
但坐在前排的人，瞬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。
那种香味很淡，却极具穿透力，直接钻进鼻腔，顺着气管涌入肺腑。
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几个老人，猛地挺直了腰杆，浑浊的眼珠子瞬间亮了。
精神一振。
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。
这就是证据。
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辞藻修饰。
在场的武者反应最为激烈。
坐在角落里的七八个精壮汉子，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。
他们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那团黑色药渣，呼吸急促。
体内的真气在躁动。
仅仅是闻一口药香，困扰多年的瓶颈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。
这是什么神药？
“经云顶首席鉴宝师墨玄老先生亲自鉴定。”
柳眉儿适时开口，抛出了重磅炸弹，“此药名为聚气散，乃是失传已久的古方。主药为百年龙血枝，拥有洗髓伐骨、可助强行突破宗师瓶颈的逆天功效。”
“云顶拍卖行以百年信誉担保，药效若有半分虚假，假一赔十！”
轰！
全场哗然。
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怀疑是在做局，那么搬出墨玄的名号，再加上假一赔十的承诺，所有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。
墨玄是谁？
那是在静海市武道界德高望重的前辈，八品宗师，从不打诳语。
“起拍价，一亿五千万。”
柳眉儿报出了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，“每次加价，不得少于五百万。”
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。
一亿五千万。
买一团药渣。
这简直是疯了。
但这种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三秒。
“一亿八千万！”
第一排。
石坚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。
老人的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绝。
旁边的宋军有些诧异地看了自家管家一眼。
平时石坚虽然掌管宋家财务，但在这种大额支出上，向来谨慎。
今天这是怎么了？
“家主。”
石坚压低声音，解释道，“这药对燕离那丫头有大用。她被震伤了肺腑，如果有这聚气散，不仅伤势能痊愈，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，突破到八品。”
宋军闻言，神色一肃。
燕离是宋家年轻一代最锋利的刀。
如果能造就一位年轻的八品宗师，别说一亿八千万，就是十八亿也值。
“拍。”
宋军吐出一个字，“不用省钱。”
然而。
还没等石坚把牌子放下。
后排角落里，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两……两个亿！”
是秦风。
那个之前在门口被肖然一掌逼退的七品保镖。
此刻他满脸涨红，举着牌子的手都在发抖。
这笔钱是他全部的身家，甚至还要变卖房产和借***才凑得齐。
但他必须赌一把。
卡在七品巅峰太久了。
这聚气散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喊完价，秦风有些畏惧地看向石坚的方向，双手抱拳，遥遥行了一礼。
那是晚辈对前辈的歉意。
也是在表明态度：虽然我敬重您，但这机缘，我也想争。
石坚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。
“三个亿！”
又一个声音横**来。
林大为。
他翘着二郎腿，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暴发户笑容，挑衅地看了一眼四周。
“这种好东西，我也想尝尝鲜。”
林大为虽然不懂武道，但他懂人心。
只要拿下这瓶药，就能招揽到一个替他卖命的高手。
不管是用来对付宋家，还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学了一身邪门功夫的肖然，都需要绝对的***。
最近这几天，他总觉得后背发凉。
花钱买平安，划算。
价格瞬间翻倍。
场内的气氛被推向了**。
那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富豪们，也开始蠢蠢欲动。
谁家还没个练武的保镖或者供奉？
要是能培养出个宗师，那以后在静海市横着走都没问题。
“三亿五千万！”
“四亿！”
“四亿两千万！”
叫价声此起彼伏。
秦风绝望地放下了手。
这个价格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。
穷文富武。
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石坚稳坐***。
直到价格喊到了四亿五千万，场内的声音渐渐稀疏下来，他才再次举牌。
“五个亿。”
直接加了五千万。
这就是豪门的底气。
坐在旁边的肖然，眼皮狠狠跳了两下。
五个亿？
那一小团药渣，成本不到两百万，现在居然翻了两百多倍？
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。
按照三成的抽成比例，就算现在成交，他也能净赚三亿五千万。
够了。
这笔钱足够他买下回***所有的极品药材，把修为堆到宗师巅峰。
而且出价的还是石坚。
这感觉有点怪。
赚盟友的钱，是不是不太地道？
肖然张了张嘴，刚想侧头跟宋伊人说点什么。
比如这药其实没那么神，或者干脆暗示一下让石坚别拍了，回头送他一点。
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怎么解释？
说这药是我炼的？
那之前在鉴宝室里营造的高人形象就崩了。
而且一旦暴露了炼药师的身份，以后麻烦事肯定一堆。
还是算了。
反正宋家有钱。
千亿市值的集团，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。
这点钱对他们来说，可能也就是洒洒水。
就当是劫富济贫了。
肖然在心里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。
“六亿！”
就在这时，林大为再次举牌。
他似乎跟石坚杠上了。
刚才在门口被石坚落了面子，这口气怎么也要在拍卖场上找回来。
林大为瞥了一眼石坚，阴阳怪气道：“宋家家大业大，怎么买个药还这么**搜搜的？没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。”
激将法。
很低级，但很管用。
宋军冷哼一声。
他转过头，看着石坚，语气平淡却霸气十足：“既然林总想玩，那就陪他玩玩。告诉他，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。”
“是。”
石坚得到授权，底气更足。
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，直接举牌。
“八亿。”
加价两亿。
全场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就不是在买药了，这是在拿钱砸人。
林大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八个亿。
买个药。
就算他再有钱，这笔流动资金也不是小数目。
而且他今晚的主要目的是变卖肖家别墅套现，现在反倒要先往外掏钱？
“八亿五千万！”
林大为咬着牙，又加了一次。
他在赌。
赌宋家不会为了这点面子继续跟进。
“十亿。”
石坚的声音依旧平稳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就像是在菜市场买白菜。
林大为的手抖了一下。
号码牌举不起来了。
十个亿。
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。
再加下去，就算赢了也是输。
“疯子。”
林大为骂了一句，恨恨地把牌子摔在桌上，“一群败家子。”
场内再无人出声。
十个亿买一瓶药，这已经刷新了云顶拍卖行的单品成交记录。
“十一亿。”
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声音很轻佻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。
“十二亿。”
石坚没有退缩。
“十三亿。”
加价很快。
“十四亿。”
石坚再次举牌。
这已经是极限了。
再往上加，不仅溢价太高，而且会伤了宋家的元气。
毕竟聚气散虽然珍贵，但也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。
二楼包厢沉默了片刻。
随后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既然宋家这么想要，那就让给你们好了。君子不夺人所好嘛。”
他最后那句话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越感。
就像是在施舍。
“十四亿一次！”
“十四亿两次！”
“十四亿三次！”
“成交！”
木槌重重落下。
全场掌声雷动。
石坚长出了一口气，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。
虽然赢了，但这代价确实有点大。
肖然坐在位置上，整个人都有点懵。
十四亿。
扣掉手续费和税，到手也是个天文数字。
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放在口袋里的那张黑卡。
这哪是来参加拍卖会。
这简直是来进货的。
进的是钱。
“恭喜。”
肖然转过头，对着石坚说了一句。
语气很真诚。
毕竟是自己的大金主。
石坚苦笑一声：“让肖先生见笑了。这一瓶药，差点把宋家半年的流动资金抽干。”
“物超所值。”
肖然安慰道。
他说的是实话。
那颗聚气散里蕴含的灵气，如果是普通武者服用，至少能省去十年苦修。
对于急需提升实力的燕离来说，十四亿买十年光阴，确实不亏。
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都是珠宝首饰。
虽然也都价值不菲，但在刚才那场惊天豪赌的衬托下，显得有些索然无味。
大家都在等。
等今晚的最后一件压轴大戏。
终于。
大屏幕上的画面变了。
一张俯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西郊，御龙湾一号。
占地十亩的私家庄园，依山傍水，风水绝佳。
那是曾经静海首富肖家的象征。
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级豪宅。
林大为整理了一下领带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让拍卖师介绍，而是直接拿过麦克风，走到了台前。
“各位。”
林大为脸上带着那种胜利者特有的得意，“这栋房子的来历，想必不用我多说。”
“它曾经属于静海市最风光的人。”
“但现在，它是我的。”
林大为的目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，最后精准地落在了第一排的肖然身上。
那种眼神。
像是猫戏老鼠。
又像是屠夫看着案板上的肉。
“今天，我把它拿出来拍卖。”
林大为伸出一根手指，“起拍价，一个亿。”
“每次加价，五百万。”
“另外。”
林大为顿了顿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，“作为房主，我有权决定卖给谁。如果某些人想买回去怀旧……”
“哪怕出价再高，我也未必会卖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了肖然。
大家都知道这栋房子对肖家的意义。
林大为这是要把肖然的尊严，扔在地上狠狠踩碎。
小说《把我送精神病院？我武帝转世归来》 第20章 聚气散天价成交 试读结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