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颤抖着手翻遍信封,连一张字条都没有找到。
深夜,他红着眼眶伏在案前,钢笔几乎要被他捏断:
「染染,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?为什么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?我知道错了,真的知道错了。那些年让你受的委屈,我都明白了。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?到底要我怎么做,你才肯回头看看我?」
信寄出后,他度日如年地等待着。
可注定等不到回信。
白染坐在煤油灯下,指尖轻轻抚过信纸上熟悉的字迹。
「大院里的梧桐又长高了一截......」
她仿佛看见那棵两人合抱的梧桐树,春天会飘满绒毛,秋天落叶金黄。
他们曾在那树下并肩而立,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「炊事班老班长还留着给你腌的辣白菜......」
她鼻尖似乎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酸辣味。
每年立冬,老班长总会特意为她腌上一坛,说她太瘦,要多吃点开胃的。
看着他字里行间的愧疚与思念,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。
还有那些质问的话,她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「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?到底要我怎么做,你才肯回头看看我?」
煤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,她起身走到水盆前,水面倒映出一张布满烧伤的脸。
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。
她如何能以这样的面目,面对她曾经深爱的他。
她终于提笔,在信纸背面轻轻写下:
「梧桐很好,辣白菜也很好。这里的杜鹃开得正艳,孩子们都长大了。」
笔尖顿了顿,又添上一句:「各自安好。」
信没有寄出,而是被她仔细折好,收进了药箱最底层。
窗外,山风掠过林梢,像极了大院里梧桐叶的沙沙声。
秦墨的状态,政委都看在眼里。
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老搭档,如今常常对着窗外发愣,训练时也总显得心不在焉。
他甚至看见秦墨独自在办公室里,对着一封退回来的信出神。
政委有点恨铁不成钢,「老秦,这样下去不行。」
秦墨迅速收起信封,挺直腰板:「老郑,我没事。」
「没事?」政委在他对面坐下。
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!为了个女人,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?」
这话说得重,秦墨猛地抬头:「老郑,别这样说她。」
「我偏要说!」政委一拍桌子,
「就算你当年做得不对,可后来该做的都做了!连最看重的原则都为她破了,可她非要待在那个山沟里。她有没有为你想过?我看她就是太自私,只考虑自己痛快不痛快。」
「是我先辜负了她……」
「是,你是辜负了她。」政委站起身,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。
「可人总要往前看不是?她这样没完没了地较劲,是在折磨谁?我看就是你太惯着她了。」
小说《秦墨白染》 第15章 试读结束。